,上头没丁点花纹,却看着很是顺眼。便道:“等回去试穿了,若好,明日我再来订两双。”

妇人见没能当场定下生意,略有失望,转瞬换了笑脸打起精神,又道:“你只管回去试,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再拿回来改也成。还有,我们这鞋子,若是底下的软木底磨薄了,便可以直接拿来换鞋底,只消一二百文,便能换个新底了。”

灵素觉着这主意挺好,便点点头,又闲话两句,付了剩下的钱,就抱了包裹出去了。

顺便去风和楼取了衣裳,她那两件衣裳都不用刺绣,这做起来就快了许多,倒是多半时间花在了盘扣上。只因风和楼的师傅实在耐不得有人买了这好的料子竟然丁点纹饰不用,便在扣子上做些功夫,也算对自己的交代。

又去借了个板车来,拖了两根木头去俞木匠家,俞木匠一看,却道一株是椿,一株是松,看这样子足够做柜子同碗橱的,灵素便问余料够不够抵工钱的,俞木匠笑道足够了。灵素松了口气。

去车行还板车时心里想着最好自家也备一辆才好,只打不定主意,给了三个钱的租车钱,想着要得空同方伯丰说一说这事儿。

这日快近中午时开始下雨了,灵素热上饭,赶紧跑去自家山上,幸好各处也没什么晾晒着的东西,早先种下的菜蔬也开始扎根起叶,雨势不大,应无大碍。

来了这山里她就不想走了,脚尖一点又往后山去,到半山上收了许多草籽,却是打算天冷了能拿去喂野鸭水鸡的。你说旁的那些怎么她就没打算在里头?因她只记着这两样禽肉好吃啊。生者害者,一言难尽。

晚间方伯丰归来,撑着一把油纸伞,先在屋檐下跺脚,进了屋子道:“一下雨就凉了许多,到十月底就该冷了。”

一抬头见堂屋桌子正中摆着一只砂锅,边上两碗菜还都盖着盘子,便道:“我这又回来晚了,你就先吃,别为着等我都等凉了。”

灵素笑眯了眼睛:“不会凉的。”忽然又道,“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山里住啊?我想养些鸡鸭猪羊,这里可腾挪不开。”

方伯丰笑道:“还真巧了。今日因有鸡鸭船过水,他们还说北边运鸡鸭,都是杀白了裹上一层水直接晾着就冻冰了,叫做‘挂蜡’。都这么运,不会坏,还便当。咱们这里往都城和西京运,都是活的。一路还得喂食。

这就说起来养禽畜的事儿了,这县里也有人家养的,只是粪沙不好弄,若要收夜香的收走还得另给辛苦钱。还有这食儿也难,人吃的都得买,哪里弄那么些喂鸡鸭猪去。便有人专去菜摊子上捡些烂菜叶子,买些糠,拌着喂的……”

灵素都听在耳朵里,脑子里开始转着这院子里哪里能搭鸡舍猪圈了,想想自己在河谷盖的那些,噘嘴道:“到底也养不了多少,不如住山上好,想养多少都成。”

方伯丰笑道:“只听说乡下的一心想到县城里来的,少见你这样的。”

灵素道:“那是她们没那么大地儿!”

方伯丰想起她几乎日日都往那荒山上去,恐怕出了不少力气,便道:“早说要同你一起去山上看看,却是一日得空的都没有。”

灵素就问:“你只是去帮手的,怎会这么忙?”

方伯丰便说与她听。原来那河运调度,本来也没个章程的。这德源县的船,大多在遇仙湖装船,遇仙湖就有水路直通运河,还有些要到县城来装货载人的,才经德缘河再往运河去。从前只在运秋粮时候需要排一排前后顺序,都是今日排明日的,也不耽误什么。

近两年来德源县越发热闹了,许多货物就在德源县交接的,这么一来,要经德缘河的船就多了。又有南来北往的客商从此路过,去年又在遇仙湖边上开了个大书院,听说里头许多大名士,四面八方的人要前往拜会,却是水路较为便利。如此一来一往,事务繁杂,又没有各个通报的习惯,真是乱的很。

方伯丰刚去帮忙,偏他算术了得,里头两位老先生便叫他来排班挪位。这排好了之后,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儿,偏偏里头人情权势都来使力,有时候从早到晚,竟要把第二日的排班从头改到尾才能交代。又有客商等不及的,便寻上门来问询,更乱了。

如此哪里还得空闲!

灵素便道:“无妨,待明年开春再去看也不晚。”

晚饭是鱼头砂锅豆腐、油渣炒长杆白、醋溜藕片。

灵素一边吃着,心里一边嘀咕:“官行怎么只收干果不要生果呢?要不然我那许多酸橘山楂红柿子,又能换好些东西了。”


状态提示:36.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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