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帅府千金冯媚儿,温良淑德,品貌端庄,出生高贵。今贤王已过适婚之龄,值冯媚儿恰好及笄,二人堪与相配,乃是天作之合,朕特为二人赐婚。着二人于下月初九良辰吉时完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及钦天监共同操办。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薛良宣读完圣旨,冯征父女俩同时震惊,一时走神,忘了接旨谢恩,薛良只得出声提醒:“冯帅、冯千金,谢恩吧!”
冯征看向女儿,就见她美目中含泪,他心疼的深深地叹息一声,对她点了点头。冯媚儿知父亲的意思,只得认命地高举双手,颤抖地接过圣旨,拜道:“臣女谢主隆恩!”
这道圣旨,仿佛一道天雷,炸的冯媚儿七魂六魄皆散,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好在安儿及时上前搀扶住了她。
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向冯征福礼告罪一声,“女儿先退下了。”
又向薛良屈膝一拜,带着安儿离开了。薛良望着冯媚儿离去的背影,回首对冯征笑道:“看来令千金似乎不太想成为贤王妃呀!”
冯征拱手道:“公公这是哪里的话,能嫁给贤王那是她的福气,何况这还是皇上赐的婚。小女年纪尚轻,不够沉稳,定是太高兴了,才会怠慢了公公,还望公公海涵!”
薛良抬起手遮唇笑道:“冯帅哪里话,这小姑娘家难免害羞,杂家也是明白的。如此,杂家就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
薛良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是内庭大总管,冯征也不好怠慢了他,亲自送他出了府。
冯媚儿一路上魂不守舍,几次差点摔倒,全赖安儿在旁搀扶。安儿见她脸上血色全无,苍白的吓人,关切地轻声问道:“小姐,您还好吧?”
冯媚儿转眸看向安儿,接收到她眼中的不安和担忧,她拍拍安儿的手,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没事。”
回到媚淑阁,她无力地坐进美人榻里,挥了挥手,“安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安儿急忙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咬着唇嗫嚅道:“小姐您这个样子,奴婢怎么放心留您一人在房里,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吧?”
冯媚儿摇了摇头,展颜一笑,宽慰她道:“既然,之前我为了贤王能够以死相逼父亲,想必我是中意他的。醒来之后,我失了记忆,骤然听闻父亲为了我向皇上请旨,这才心里不安。
如今,天意难违,我便只能顺应天意。只是,眼下心里还是有些乱,我只是想静一静而已,你就放心吧!”
安儿见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地点头应允,临走时还不忘叮咛,“小姐,奴婢就在外面,有事儿您就唤奴婢。”
冯媚儿欣然额首,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冯媚儿望着手中的圣旨,忍不住凄凉一笑,“司如宸,重生一世,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竟然亲手将我推给你的弟弟!呵呵……真是讽刺啊!”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再涉足皇室!若是她知道自己会有那样凄惨的下场,当初,她定会冲出冷宫,逃出那座皇宫。
祖父是个很开明的人,他不觉得女儿家就应该待在闺房里做女红,吟诗作画。从她小时候,祖父就教她练武强身。
只是后来,为了司如宸,她不再拿剑,而是拿起了绣花针,想着从此相夫教子。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却只是一场欺骗!
她可以选择离开帅府,隐姓埋名,可是,她做不到置帅府与冯征的安危于不顾。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镇国公离世,七七四十九日丧满,全府除丧服,并下帖子宴客。
冯媚儿跟着冯征来到镇国公府做客,重生以来,首次回到镇国公府,她是百感交集。
当她看到镇国公府的老管家已换了人,曾经亲厚的仆从,都被替换掉了,她心中隐隐不安。
重生以来,她也只是从安儿口中得知,废后冷媚莘,也就是她的前生,据说是逃出了冷宫,行踪无人知晓,皇帝派人全国缉拿她。
由于冷戚雪是庶出身份,遭到百官阻挠,终是没能封后,皇帝封了她为贵妃。暂时还没有合适的皇后人选,后宫事宜暂且都交由冷戚雪打理。
自小,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忧思过度,也是早早的去了,是祖父将她与一母同胞的哥哥抚养长大。
因她逃逸之故,牵连了哥哥冷弈霄,皇帝褫夺了他镇国公的位置,由冷戚雪的哥哥冷弈磐继承了镇国公的袭位。又因冷弈磐实在不堪重任,镇国公病逝短短三月,冷弈磐就丢掉了一品镇国公的位置,被降为了三品安逸侯。
这原本是个有名无实的虚位,但皇帝还是让他管辖三军粮草补给事宜。皇帝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一个从小纨绔的安逸侯,这背后因何缘故,众人猜测是因为冷贵妃,但真相究竟为何,恐怕也只有身为皇帝的司如宸自己才清楚了。
故地重游,不过短短三月,竟已是人事全非!冷弈霄没了镇国公的爵位,被幽禁在镇国公府,哪里也去不了。
今日的宴请,冯媚儿没看到自己的兄长,却看到了以主人自居的冷弈磐。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没多久,冷戚雪也来了。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些犹如噩梦般的前生过往,再次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痛楚。看到冷戚雪的那一刻,有股焚天灭地的恨直冲冯媚儿的脑门,甚至,她差点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