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音怔怔看着火光,心中却全是冰川。/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是谁要来杀他?/p
他的行踪只有手下的人才知晓,他手下出了叛徒吗?/p
可是怎么会呢?/p
他手下的人可都是前世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他们怎么会背叛他?/p
不可能是他们有人背叛了他。/p
卿音想要压下心中发芽的怀疑,可根已经扎到了心里。/p
倘若不是有人背叛了他,他的行踪怎么会泄露?/p
时机也把握得如此完美,恰好卡在他身边人数最少的时候,只有他手下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p
可,会是谁呢?/p
是谁要置他于死地?/p
方才若不是她撞了过来,他……/p
想到这里,卿音勉强压下乱糟糟的心思看向另一边的舒曼。/p
这一看,他的心猛地一提,她的脸色怎么这么差?/p
顾不得多想,卿音疾步走到了舒曼身边蹲下身,看了一眼舒曼身上的伤口。/p
怎么血还没止住?/p
他带的药怎么会没用?/p
卿音揭开帕子看到舒曼的伤口,眉头不由紧皱起来。/p
这个部位又不是要害,怎么会一直流血不止?/p
“我要给你拔箭了,你忍着。”/p
卿音看了眼双眼已经开始涣散的舒曼,心中暗恨自己方才没注意到她的情况。/p
明明给她包扎时她还没有异样,一路跟着他也没有倒下,他才会以为她的伤还能坚持。/p
这人都不会张个口吗?/p
血流成这样自己都不知道疼吗?/p
难不成对着阿兄,她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p
等利落给舒曼拔了箭,仍没听她吭一声,哪怕闷哼一下,卿音忍不住盯着舒曼的眼睛看了一会,她怎么这么能忍?/p
就是晕过去,这样也会闷哼出声,可她意识清醒着,却一声也没。/p
明明是个连伤人都会心软的,怎么这么能忍?/p
她到底是什么人?/p
卿音给舒曼抹了药,重新绑了起来,拿着帕子去河边清洗了后,拐回来开始处理舒曼身上其他的伤口。/p
舒曼本已意识混沌,可卿音拔的那一下实在太疼了,又把她疼醒了,可嘴还是张不开,身体还是动不了。/p
她只能盯着卿音看,看他动作熟练地给她处理伤口。/p
看着看着,她就把目光挪到了卿音脸上。/p
这张脸会是易容的吗?/p
就像容双那样的易容水平,什么人都能骗的过去。/p
会是那样吗?/p
他为什么要救她呢?/p
难道她还有什么用处?/p
要是还能让她见到卿云就好了。/p
可,若是他别有用心,那……还是不要见了。/p
卿音注意到舒曼的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脸上,他咬了下唇,垂眸处理好手下的伤口,才回看了过去。/p
她一定对他起疑了吧?/p
换作任何人看到这样子的他都会觉得奇怪吧?/p
一个大家公子却那么心狠手辣,还惹下那么多祸端,连她也被卷进来了。/p
可,她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p
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他?/p
卿音看了舒曼好一会儿,没见她开口,他别过头,站起身去了另一边坐下。/p
本是端坐着,可坐着坐着他不自觉就又变成了抱膝。/p
他本来是想设计她对他负责的,想让她也娶了他,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待在她身边了。/p
他会好好保护阿兄跟她,时间久了,她肯定也会对他好的。/p
只要能待在她跟阿兄身边,能有他们两个对他好,他就知足了。/p
即使再难也不会比他前世在地狱里煎熬来的难吧?/p
可,那样的可能只能建立在他是个单纯无知的卿音的前提上。/p
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p
她能骗过姓祁的,骗过弦郎他们,她绝不可能对着他毫无防备。/p
原本她对着他就多有防备。/p
她根本不是那么沉默的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同阿兄相处的样子。/p
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p
她果然是很温暖很温暖的人,即使对他有防备,可见他遇难,她还是不顾自身危险替他挡了箭。/p
这样的她,便是不会拿出对待阿兄一半的好,也会比其他任何人待他要好。/p
为何受伤的人不是他?/p
如果有她在身边,他受伤也没关系的。/p
她肯定不会抛下他逃离,也不会让他提心吊胆。/p
至少不会让他在这一刻还是毫无安全感。/p
卿音默默看了一眼舒曼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p
舒曼瞥见卿音的动作,心瞬间提了起来。/p
他要做什么?/p
脑中纷乱的思绪在看到卿音挪到了她身侧又默默抱膝的动作后缓缓沉淀了下去,舒曼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p
她不能再看这个孩子了。/p
再看下去,她会心软的。/p
虽然这个孩子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也没有刻意去接近她,可有时候,这种小心翼翼才让人感触最深刻。/p
那样脆弱抱膝的样子,那样团住自己好像那样就可以不孤单,可以让自己温暖起来的行为,该是多孤独无助的人才能摆出来的?/p
如果是刻意如此,就像是他对着她们摆出那样不谙世事的样子,那他太可怕了,她不能再上他的当。/p
若是他无意识的行为,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