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之上唯有一个杜璋怀高深莫测的笑着。
如今杜佳音已是父母双亡,自然是没有高堂了。而慕星河他唯一的高堂在神隐国,是绝无可能千里迢迢地来月落国为他主婚的。
若是杜璋怀都不来,那高堂上就只能空着主位了。
杜佳音隔着大红的盖头偷偷地看了看慕星河,唯恐他也和她一样心里有些抵触。
因为过去的那些不愉快,让她心无芥蒂地跪他是不可能的。
慕星河却没有什么抵触的,拉着杜佳音对着杜璋怀就跪了下去。
在他看来不说杜璋怀如今已是一国之君,就凭长兄如父这四个字他也是受的起这一跪的。
“夫妻对拜!”礼官继续唱喝着。
慕星河拿没有绑住的那一只手摸索着朝杜佳音身侧伸过去。
杜佳音默契地抓住了他的手,看着盖头下两双红色的喜鞋,缓缓地跪了下去。他们手牵着手头挨着头虔诚无比地一起伏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
旁边很快地过来了两个下人把新婚夫妻扶了起来。
“星河君,朕的这个皇妹可是交到你手上了,往后可要好好对她。如若不然,朕定不轻饶了你。”高堂之上,杜璋怀恩威并施。
慕星河脸上还挂着未散的笑意,听他这么说也不觉得如何生气,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句:“是。”
“朕还有要务就不久留了,你们且随意吧!”若不是觉得慕星河还有用,这场婚礼杜璋怀压根不会出现。
如今出现了这么一段时间,他觉得已经算得上是给他们的恩赐了。
“恭送陛下!”慕星河牵着杜佳音微微颔首站到了一侧。
君王出行,必定是声势浩大的,这一次亦不列外。
里里外外警戒着的侍卫和一些跟着出来伺候的宫女,把杜佳音的这座公主府挤得都是满满当当的。
杜璋怀这拔脚一走,乌啦啦的一大群人也跟着他离开了,院子顿时空荡了下来。
常乐目送这大批人马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一直悬在半空上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殿下,我送您和朝颜公主回房休息吧?”
“嗯,有劳了!”慕星河淡淡地说。
本来满腔欢心的杜佳音,听到他这般没有起伏的声音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心想:难道星河哥哥不喜欢我吗?
他若要是真不喜欢我,那我要怎么办?
杜佳音一路上都带着这样的忐忑在侍女们的搀扶下回到了之前梳妆的卧房。
而紫苏自然是不可能还在卧房里乖乖等她回来。
侍女们把杜佳音扶到床榻边上坐好,便十分识趣地躬身退下了。
“殿下,这是喜称拿来掀盖头的。”常乐把一杆称放到了慕星河的手上。
慕星河摸索了一下,对常乐说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休息吧!大堂里若是还有客人,你便让他们随意吧!”
常乐差点脱口而出:“那还有什么人!仅有的几个客人眼瞅着文武帝走了,便也跟着离开了。”
殿下的朋友本就不在月落国,而且因着月落国和神隐国的微妙关系,他们也不可能过来。
而能来的燕十三们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来,只能在附近的茶楼包了间房遥遥地对着公主府敬了几杯水酒。
“好的,那在下先告退了。”寻思揭开盖头后,朝颜公主能看见,交杯酒什么的她应该会倒,便一刻也没停留地退了出去,并把他们关好了门。
等他走后,慕星河便拿着称钩准确无误地拉起了红盖头。
本来微微低头的杜佳音,一下子惊讶地看着他,并拿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星河哥哥……”看着他,杜佳音心想:难道你的眼睛好了吗?
“阿音,怎么了?”一如既往没有焦点的视线在游离着,慕星河摸索着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见他和一个瞎子无异的动作,杜佳音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星河哥哥,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边说她边拿手拍了下脑门,暗自责怪自己:他怎么可能看得见?不过是巧合而已,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嗯,是该喝了,阿音你扶我过去。”慕星河自然而然地把手伸了过去。
“星河哥哥果然还是喜欢我的!”杜佳音对他下意识的动作,心下一喜,便开开心心地牵着慕星河到桌子边坐好。
小小的圆桌上摆满了一些寓意早生贵子,甜甜蜜蜜的红枣桂圆花生等干果叠成的宝塔。
这间卧室看着是不大,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被布置的非常喜庆。
此时桌子还十分应景地点着一对龙凤蜡烛,而这一切都是慕星河早早吩咐下人去做的。
在杜佳音入住公主府的三年里,他不动声色地往府里安排了许多靠的住的属下。
而这些,杜佳音都是不知道的。
她唯一察觉到异样的,大概是觉得在公主府里她新招的下人都莫名地忠心耿耿,且手脚麻利。
杜佳音拿着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两杯酒水,一杯递给了慕星河,一杯自己拿在手上绕过了慕星河的胳膊往唇间递。
她原本以为酒会很烈,都做好了被辣到的准备。
没想到这酒一点都不烈,非但不灼口,反而还有些好喝。
甜滋滋的让不善饮酒的杜佳音都忍不住一气都喝了。
她还以为世间所有的交杯酒都是这个味道,却不知这是慕星河特意着人备下的果子酒。
见慕星河也把酒饮下,杜佳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