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稳步地走向看台中央。
面对迎面而来或嘲讽或晦暗的眼神,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太差了,这些眼神比起在“旷世奇才大比”上接受的目光犀利,实在太嫩了,根本无法在她内心掀起哪怕一丝涟漪。
就在赤踏上高台的一刻,不和谐的声音突兀而起。
“她作弊!”
什么?
全场正静悄悄呢,这个声音的出现,像把水倒入滚烫油锅一样,杂声四起,现场顿时陷入无尽的喧哗。
人们议论纷纷,对赤指指点点。
赤也是一愣,看向那个胸口急剧起伏的男人,方才就是他发的话。
主持不悦的扫视了四周一眼,这样闹哄哄的现场要怎么主持啊?这些聒噪的小虾米是看不起他元婴后期的实力还是看不起他身后的东方寨啊?
“作弊?你可有证据?这里是狼毒会,容不得你胡说八道!”主持将灵气集中在喉咙上,猛然一喝。
音波化成波动顿时席卷整个会场,那些还在议论的人顿时感觉胸口像是被人锤了一般,差点呕出血来,连忙闭嘴不敢说话,他们这才想起主持可是东方寨元婴后期修士,和以往那些背景普通的元婴修士大有不同。
东方寨近几年发展比过去还要迅猛得多,实力远超其他魂银寨,已经隐隐有进入断金寨之流的趋势,所以对狼毒会格外看重,希望从中挑选出好苗子为他们所用,这才安排了许多人手来“助”大赛一臂之力,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次的狼毒会就相当于东方寨举办的。
毒寨蛊域的人再桀骜不驯,也懂得敬畏强者,被主持一吼,立刻默不作声了,只有几个特别没眼色的还在小声嘀咕。
赛场再次安静下来。
主持对观众的反应还算满意,傲然转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说话的男人:“证据呢?”
王盛达看到那人不由皱了下眉头,这不是当时在酒楼撞了他一下的那位吗?
那人恐怕是第一次被元婴后期修士质问,吓得哆嗦了一下,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她……她一个金丹……中期修士,怎么可能……对,是sān_jí寨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根本不能算证据,可从道理来说,却是这个理,毕竟人人都知道sān_jí寨之所以是sān_jí寨,就是因为实力差、功法少、居住条件恶劣,这样的地方要出一个高手是极难的。
那人见大家都不说话,胆子不由大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指着赤的衣服道:“大家再看她的衣服,她这身打扮哪里像是我们毒寨蛊域的人?肯定是sān_jí寨请来的外援!”
是的,赤的服饰很特别,十分具有异域风情,不但有一条条的纹带缠绕,还挂着不少漂亮的绳结,和毒寨蛊域简洁粗犷的服饰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眼看会场又有炸开锅的趋势,主持再次喝到:“安静!”
人们立刻安静想下来,但小声议论却是免不了了。
“你呢?又作何解释?”主持凌厉的眼神射向赤。
那人也得意地昂起头颅,期待从赤的脸上看到慌乱之色。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我的确不是毒寨蛊域土生土长人。”赤说。
现场再次哗然。
“安静!安静!”主持烦躁地警告。
“但是,”赤望向主持,双眼澄澈如水,“我对毒寨蛊域的了解和喜爱却不输于这里的每一个人。”
不等主持说话,赤已经扯开右手的袖子:“我是从中央大陆逃难过来的,说起来还有些幸运,我穿过空间裂缝,来到了白牙寨附近,他们帮助了我,接纳了我,让我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九年时间,我很开心,很感动。”
看见赤右手的时候,人们呆住了。
那是一块完整的黑条纹暗红底骨甲,肩部和关节上有一些倒刺,虽然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但人们已经认清一个事实——这是一个虚兽。
赤早已观察过,也询问过白牙寨主,毒寨蛊域的怪人太多,仙神妖魔蛊民兽修甚至鬼修,什么都混杂在一起,早就是一个貌似混乱却意外和谐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别人虚兽的身份而歧视,毕竟在大家看来,虚兽也不过是怪人的一种。
毒寨蛊域很封闭,对四圣会的人充满了敌视,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言,其中歧视虚兽就是中间最重要的一条。
毒寨蛊域的人们不能理解外界人们的想法,毕竟在毒寨蛊域兽类是很珍稀的,人们都醉心于虫子的研究,而对和兽类虚兽签契约完全不感冒,他们反倒认为四圣会的人很愚蠢很残暴。
听到这些的时候,赤不胜嗟嘘,西部的人觉得毒寨蛊域的人阴毒狡诈,而毒寨蛊域的人又觉得西部的人凶恶残暴,这误会什么时候能解开啊?
不过当下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许多人看到赤表明身份,都脑补了大量故事,再结合她的女儿身,不由想到了更多不可描述的惨剧,现场竟然弥漫起了悲伤和同情的气氛。
赤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在中央大陆确实没因为虚兽身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欺压,唯一一次倒霉还是在南大陆遇到大仁王,不过想起前代艳王和蓝发虚兽的遭遇,她的心情也愤愤不平起来,立刻理直气壮了。
“嗯,”主持的口气也有些松了下来,“但参赛资格可不是凭你的喜好来赋予的。”
赤将袖子重新拴上,对大家甜甜一笑:“我们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