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证明,人类归根到底未能摆脱动物属性,分饼的理论和实质伴随着社会的演化蹒跚而行,除了变得更狡诈更虚伪之外,人类在社会结构上的进化远远不如科技的突飞猛进。即使几千年来真有那么几个传说中的圣人圣徒,但这些人能代表人类吗?至于安秉臣自己,他理所当然把自己归入凡人一类,因为每当他的目光扫过顾秀秀那高高隆起的胸部时,心头的蠢蠢欲动立刻证明了自己凡胎ròu_tǐ的低俗境界。虽然对自己没有达到柳下惠的水准暗感失望,但他也再次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一个人。
眼前这些踊跃捐出物资的人们,他们眼中的安秉臣也许就是下一个分饼人,或者他们还能投注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互助会会长。冬日的残阳,嘴角的微笑,滴落米粒的袋角,毫不吝惜的赞誉,一切都在按照数万年的既定规则悄无声息进行。但是,安秉臣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欢迎大家加入互助会,不过互助会的规矩很多,每个成员的主要活动只有两项,为自己种田,为集体战斗。”他没有提到一个近百年来很流行的词汇:平等。作为一个会长,凌驾于所有成员之上的存在,手握智库和卡鲁等大杀器资源,空口白牙许诺平等,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也是对整个团体的侮辱。“不愿意加入也可以跟着我们去南山安居,我们会对平民身份的人提供保护,争取让每个人都有一块田可以养活自己,一件武器可以保护自己。其他更多的暂时就没有了,我们目前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些。”这话里包含的内容根本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更多对互助会仁义善举的赞颂淹没了现场。
袁胖子带着一种成交之后的欣喜,伸出肉乎乎的手掌递到安秉臣面前:“安会长,不好意思,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袁平平,家里一直在本地做粮米买卖,小本经营,勉强撑到现在实在混不下去了。”
安秉臣用力握住了那只肥厚的手掌:“欢迎你加入互助会。”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带着秀气名字的胖子在每日耕作和军训生活中痛不欲生的情景,顿时感觉到有些黑色的幽默。苦吗?当然会苦。但是,胖子能活下去,甚至生存得更好。
“安哥,也算我一个吧。”严易轩看来很不满意胖子抢了自己的头筹,赶紧凑到安秉臣面前低声道:“我爹也把所有东西都盘出去了,赶后也过来跟着您干革命,最后无论怎么样,我们父子俩全都认了!”
这底牌亮得好,直掏心窝子。安秉臣笑了笑,纠正道:“我不干什么革命,我也不造反不暴动,我只带着大家想法活下去。愿意的就来,不愿意的可以走,来去都不勉强。”
严易轩把这番话看成是客套的勉励,他的手和安秉臣的手握得更紧,周围的人群里响起一片大呼行:“我要加入,安会长!”“算我一个,会长大人。”
安秉臣扫视着这些热情洋溢的陌生面孔,喃喃自语道:“自助者,天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