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今天一天,我军共遭遇到58次伏击,死亡士兵217人,受伤失去战斗能力的有100多人。”宿营后,一名参谋向稻叶报告道。
稻叶黑着脸问:“那么,我们的还击,共打死了多少中国军人?”
“这个……”参谋支吾着,“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统计。”
“为什么没有统计?”
“因为……各部队都没有上报消灭中国军人的数字,好像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灭中国军队。”参谋硬着头皮答道。
“什么!”稻叶震惊了,“我们伤亡了300多人,难道连一个中国军人都没有打死吗?中村君,你的联队难道也没有消灭一个中国军人吗?”
边上的中村低着头回答道:“报告中将,这股中国军队非常狡滑,他们的枪法很准,在300米以外就能够进行精确射击,我们的许多士兵都是被一枪毙命的。他们开完枪之后,马上就逃跑了,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所以,我们没有机会消灭他们。”
“这是帝国的耻辱!”稻叶狂怒道,“传我的命令,派出两个大队担任两翼的掩护,消灭一切可疑的目的,确保全师团的安全。”
中村建议道:“中将,是不是我们可以先停留一下,扫清两边的残敌,然后再前进。”
“不,全师团继续前进。我们不能因为这种小骚扰而停留。”稻叶说。
第二天,两个大队的日军被派往道路的两侧负责警戒,他们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发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是枪炮齐鸣。突击营无法再暗算道路上的日军,便把目标转向了这两个负责警戒的大队。他们的战术依然是拉开一定的距离,以冷枪进行狙杀,两个大队的日军士兵不断有人被冷枪击中,连对手是谁都没看清,就一命呜呼了。
日军的警戒部队不敢离开大路太远,所以遇到这种袭击只能是打一阵枪了事,无法穷追不舍。罗毅倒是不怕日军追击,从黄梅前线撤下来的国军正在山里休整,有好几千人,日军如果只是过来一个大队,罗毅完全有把握让他们有来无回。
在乒乒乓乓不断的冷枪声中,第6师团继续前进着。稻叶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得意之色,代之以恼羞交织的复杂表情。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一年来,中国军队一直都是在跟日军打阵地战,游击战还没有广泛推广,所以稻叶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在心里暗暗地计划着,等到攻下武汉,腾出手来,他一定要带着军队回来把这个地方踏为平地。
“加速前进,三天之内,一定要到达武汉城下。”稻叶向全师团下达了命令。
“报告中将,前面的道路完全被破坏了,部队无法前进,中村中佐带领的前锋联队正在修路。还有,我们发现了一个牌子,上面用日语写着告示。”传令兵跑来向稻叶报告道。
稻叶问:“什么告示?”
“上面写的是,断路施工,请绕行。”
“巴嘎!你是说告示上写的是日语吗,有没有中国字?”
“报告,上面没有中国字,只有日语。”传令兵道。
这个告示,自然是出自于罗毅的恶趣味了。打仗的时候,能够用某种方式与对手交流一下,尤其是向对手传递一些气人的消息,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在罗毅的手下,并不缺乏懂日语的人才,他让人专门做了这块牌子,插在他精心设计的烂泥路的起点上,目的就是要激怒日军,让他们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个泥坑。
罗毅的烂泥路是从浠春境内的10公里处才开始的,日军走到此处,就完全进入了白长官预设的合围圈。在日军的身后,国军已经迂回到东平山隘口,秘密地设下了阻击阵地,相当于扎上了口袋,切断了第6师团的退路和从小池口向第6师团进行增援的通道。现在,就看罗毅破坏的道路能不能阻拦第6师团两个星期,以便使周围的国军能够完成合围任务了。
“命令中村中佐,抓紧时间修复道路,师团主力原地休息。”稻叶下达了命令。在他的意识里,并没有把前面的断路当成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这一路走过来,中国军队破坏道路也不是一处两处了,只要派出工兵修整一下就可以了。就算前面的道路破坏得严重一些,中村带着3000多人的一个联队,难道还对付不了一段路吗?
此时天色也已经逐渐变暗了,第6师团的主力就地停下,开始宿营。2万人的师团按联队为单位,分成几处相距不远的营地,上千顶帐篷排列起来,几乎组成了一片连营。伙头兵支起大锅,开始生火做饭。警戒部队沿着营地垒起了阵地,防范中国军队偷袭。
但这一夜对于第6师团来说,却成了一个不眠之夜。罗毅深知敌驻我扰的道理,所以万万不会让第6师团安稳过夜的。
“天皇玉碎!”
“我操天皇的妈!”
“天皇,你妈那个老婊子叫你回家吃饭!”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日军营地周围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每一句叫骂声都十分阴损,而且最狠的是,这些叫骂用的都是半生不熟的日语,一声声刺激着日军士兵那脆弱的心灵。在突击营的装备里,有从美国进口的手持式扩音器这一项,本来是为了在野外训练时用来喊口令的,现在拿来向日军喊话,效果还真不错。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喊?”稻叶此时还没有睡觉,正在自己的帐篷里研究地图,听到营地外的叫骂声,不由怒气冲天。他对于天皇倒不见得有多忠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