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日军警备司令部里,警备司令渡边表情严肃地对自己的部下传达着命令:
“诸位,我刚刚从军部开会回来,军部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从本地征收40万担粮食,押运到武汉。p:///帝国海军会负责从那里把它们运回日本本土。”
“40万担?”在座的日军指挥官们一下子炸了锅,“去年的任务不是只有20万担吗,今年怎么翻了一倍了?”
“司令官,过去我们征收20万担,已经是把当地中国百姓手里的余粮都征用了,留给他们的粮食仅够糊口。如果这次要征收40万担,就意味着要把中国百姓的口粮全部征走,估计会激起很大的反应的。”说话的是临江据点的指挥官原山,他本是警备司令部的参谋,现在下放到下面的据点当指挥官去了。对于咸宁地区的人口和资源情况,他了解得比较透彻,知道这个40万担的指标高得有些离谱了。
渡边解释道:“诸位,目前帝国的经济十分困难,为了支持大东亚圣战,国内的青年男子都已经拿起枪走上了战场,国内只剩下妇女、孩子和老人,他们节衣缩食支持我们在前线打仗,但即使是这样,粮食也已经严重不足了。华北地区这两年都是大旱,粮食减产严重,加上八路军的干扰,帝国在华北征粮遇到了严重的困难,所以不得不加大我们华中地区的征粮任务。”
“可是,我们这里也很困难啊。”说话的是山阳据点的新任指挥官江川次郎,“在我的山阳据点周围,全都是新四军的活动区域,甚至于民兵也很猖狂。我们的士兵少于一个小队是不敢外出的,在这种情况下,征粮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江川次郎说的情况,在整个咸宁地区都是普遍存在的。他这样一说,其他的军官们也都叫起苦来:
“岂止是外出啊,我们呆在据点里都不能保证安全,更不用说出去征粮了。”
“现在我们周边的中国百姓,连老太婆和小孩子都会开枪。”
“如果没有配合,我们连原来的征粮计划都完不成,再增加任务,我们只有剖腹自杀了。”
去年,突击营渡过长江,在咸宁开辟了新的战场,广泛地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武装。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突击营就发展出了几千民兵,扫除了日军在各村镇建立的维持会等组织,建立起听从突击营指挥的抗日救国会,把咸宁周边变成了自己的游击根据地。
长沙战役之后,突击营继续在咸宁经营,不断地骚扰当地的日军,一些小的日军据点都被突击营拔掉了。鉴于这种情况,渡边不得不收缩兵力,把小据点合并成大据点,每个据点里起码驻扎一个中队的日军,而且每个据点都修有坚固的炮楼,四周挖着壕沟,几乎像个乌龟壳一般。
日军缩在乌龟壳里,突击营倒也懒得去捣乱,毕竟要攻打这种坚固的据点还是有些难度的,而且一旦打起来,周围的日军很快就会来增援,突击营就容易陷入被动。不过,突击营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在据点外守着,一旦有落单的日军士兵从据点出来,基本上都会成为突击营的盘中之餐。久而久之,就出现了江川次郎说的情况,少于一个小队的日军是不敢离开据点的。
在许良清开展扩军运动以来,突击营的活动更加频繁了,有时候甚至干脆就在日军据点的视野范围内进行操练,还拿日军据点上的膏药旗作为练习射击的靶子。据点里的日军一点脾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突击营飞扬跋扈。
“这都是天谷直次郎刚愎自用的结果。”渡边愤愤地说道,当着天谷直的面,他是不敢这样说的,但现在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发几句牢骚也无所谓,“去年长沙会战的时候,我们就应当利用帝国两个野战师团在咸宁集结的机会,彻底消灭新四军的势力。但天谷直一心只想打通交通线,错失了良机,给我们现在造成这么大的被动。”
在场的日军军官们都黯然无语,这是领导们之间的矛盾,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掺和为好,他们现在想得最多的就是这40万担粮食的任务会如何分配给各个据点,而他们又如何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日军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如果上级下达的任务未能完成,等待他们的将是非常严厉的处罚。
“司令官,我认为,单靠我们每个据点的力量,要完成这样的征粮任务是不可能的。”原山说道,“我们目前对于辖区内的中国百姓没有威慑力,当地的维持会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我们如果要进行征粮,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即使我们整个据点一起出动,到村子里去征收百姓的粮食,中间的运输过程也是非常耗费时间的。万一新四军突击营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我们就很难应付。”
“你是想告诉我说,你打算拒绝大本营的命令吗?”渡边瞪着眼问道,他心里也知道原山说的是事实。一两个中队的日军在离开据点之后,如果只求自保,问题还不大,但如果同时要保护从百姓手里抢来的粮食,就难免会顾此失彼了。突击营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这样贸然离开据点去征粮,无异于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但渡边没有其他的选择,其他地区接受到的征粮任务也同样繁重,从这些任务可以看出,日本国内已经陷入困境了。
原山嗨了一声,答道:“司令官,我不敢拒绝大本营的命令,我只是想提出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