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着,不经意间便已擦肩而过,那些源自于灵魂深处的记忆,抑或是有感于身体发肤的疼痛,弹指间化作飞灰,随着命运转动不止的齿轮,转瞬即逝,弥散在无尽的苍穹之中。
岁月无情,流光易逝。
这一夜的时间看似极短,实际上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如同度日如年一般漫长。
这一夜,慕容羽却是一夜未眠。
好容易熬到天亮,便有众狱卒径直过来,将慕容羽押出。
看来,今日是要到已公堂上受审了。
慕容羽心中暗暗思索,不知这县令今日将会怎生处置自己,他早已经是做下了最坏的打算,实在到了不得以的地步,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虽说,他这一身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如初,身上的锁链仍未褪去,但是若是他想要逃脱而去,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行到公堂门外,远远便只见一人样貌俨然,手持惊堂木,身着官袍,头带乌纱帽,端坐于大堂之中,望之令人生畏。
不用多想,这人便是这巴山城中的县太爷了。县太爷旁边的位置,恭敬地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两侧整整齐齐的站着,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衙役。
众衙役分列两旁,腰系钢刀,手持杀威棒,个个威风凛凛,看起来端地十分精神。
大堂两侧柱子上写有一副楹联,上书“法行无亲,令行鸵晌ㄖ兀罚疑唯轻”。
大堂口的位置依次摆着鞭,牌,锁,夹棍,两旁高悬“肃静”,“回避”两块牌子。大堂正中,高挂着一块牌匾,上刻“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走在前面的衙役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尔等在这候着,我先前去禀报县令大人,切记不可喧哗。”那衙役说完,便径自整了整衣冠,朝公堂里走去,刚一到堂中便向着县令朗声禀道,“启禀大人,人犯带到。”
“传。”县太爷虽然只是说了简单的一个字,意思却是极其的明了,言简意赅,显得甚是威严。
堂下衙役顿时齐声大喊,“带人犯!”
堂外的一众衙役,赶忙推着慕容羽便往里走。
高高坐着的堂中的县太爷,一见官差押着慕容羽即将步入这大堂之内,平静地将手中的惊堂木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声音响亮无比,嘴上却是声音威严的喝道,“升堂。”
声音一经落下,公堂内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毕竟没有谁胆敢在这个时候,来触县太爷的眉头。众衙役附和,手中长棍敲地,嘴里齐声唱了一阵,架势十足,“威武”。字字铿锵,回响在大堂之中,余音绕梁,久久不息。
慕容羽刚一进大堂之中,县太爷一见慕容羽并未下跪,顿时脸色一黑,射出一丝冷芒,怒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还不下跪?”这一言即出,官威十足地,说话间更是将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重击在桌子之上,俨然一副不管你是谁,在这府衙里面,一切都得听我的模样。
一听县太爷开始发怒,慕容羽身侧的两名衙役,忙是按住慕容羽的肩头,用力往下一按,抬起脚向慕容羽的腿弯关节处踢去,口中更是怒喝道,“还不速速跪下。”
慕容羽神色间却甚凛然,似乎毫无所惧,他早已有防备,又岂能轻易被这一踢便跪倒在地。只见,他运气于双腿之上,双腿紧绷宛若是一杆长枪一般插在地面之上,完全没有任何下跪的意思。
两名衙役这一踢,可谓是极其的卖力,力气之大自然是可想而知。
然而,这一踢并未使得慕容羽立刻屈膝跪下,却恰恰是如同踢在铁板上一般,更是让二人疼得不由得咧起嘴巴来。
两人吃了这一计哑巴亏,又哪里甘心就此作罢,正欲再度出手,县令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不可轻举妄动。
并不是因为县令很是大度,所以才出手阻止,完全是因为他眼见慕容羽不为这一踢所动,心中充满了惊骇之意。
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摸透对方的底细,又哪里敢枉定私刑,这岂不是会落人以话柄。
哪怕,就算是他真的想治慕容羽的罪名,也得巧妙应对才是,这才赶紧出手制止。
慕容羽如是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惊,抱拳拱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县令,好奇问道:“敢问大人,这上公堂可是要下跪?”他当然明白大宋律例,这一问却是故意的。
县令闻言皱眉看着对方,心中更是怒不可竭的说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众所周知,上公堂下跪这是古有来之的事情。你如今竟敢无视朝廷法度,莫非不怕本官治你一个不敬朝廷威严之罪,将你庭仗当场。”
县令很是愤怒,言语间更是怒气腾腾。
“大人息怒,在下并无敢冒犯朝廷威严的意思。”慕容羽恭敬的应道。“只是在下觉得大人错了。”
“既然你已知错,还不速速跪下受审。”县令语气稍微有些缓解。
“启禀大人,在下适才所言,并非在下错了,实乃是说大人错了。”慕容羽娓娓道来。
“混帐东西,本官何错之有,你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官无情。”县令虽说有些愤怒,但也是心有疑惑。
慕容羽神色如常,不为所惧,缓缓开口说道,“启禀大人,并非是在下不愿意跪,实在是在下跪不得。”
“大胆刁民,尽敢在公堂之上胡搅蛮缠,无视法度,杖打三十大板。”县令怒不可竭的吼道,手上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