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便无大碍,你二人也别执手泪眼的了。幻儿!且先回去看看你大师兄吧!”夫子幽深的眸子里闪着精光。
“多谢夫子挂念,本是他错在先,遭些反噬也是他活该!青九只怕还需些调息进补的丹药,还望夫子疼惜。”幻儿知道夫子丹药金贵,却仍开口替青九讨要道。
夫子哈哈笑着,抬手间两个药出现在掌心。一给青九倒一粒服下,另一个递到幻儿手上,含笑道:“丫头知道疼人啦?嗯!长大啦!”
幻儿小脸一红,拜谢了夫子,又深深望了青九一眼,转身退出夫子所,急奔周幽而去。虽又气又怨又不解,但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幻儿还是很为大师兄的伤势担忧,在夫子面前也是撑着场面怕夫子责罚师兄。
周幽此刻在自己房内,这七重幻境本已是自身极限,破术的反噬来的措手不及,已直接陷入昏死状态。幻儿赶来急急的喂了药,开始帮他催化丹药滋润神识。
夫子所,一直在不远处沉默的火凤,眯着眼看了看弱鸡般的青九,振了振双翅。
初送青九时,火凤传出过神识,可这次却一直毫无反应,夫子再三试探也无用。眼下见他朝着青九逐渐靠近,身上光芒全部收进体内,赤火内敛、化作红头彩身的雀鸟,站在了青九手上。
夫子见状,猜这火凤怕是要待上一阵。抱拳一拜:“尊驾想是要陪陪青九?也好!这孩子也是孤单。只是一点,请尊驾切勿动辄现出真身,给青九和稷下徒添烦扰。”
火凤仍未回应,只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夫子也不再试探,叫了书童送青九回誊阁。火凤化身的彩雀忽而落在青九身上,忽而飞起盘旋一圈,一起随着去了。
夫子的丹药岂是,青九已然面色红润下地行走。书童将其送到卧房门口,传夫子话道:“这丹药七日才可服用一粒,再服两次就可复原。内余下的七粒你且收起来备用吧。”
书童犹豫着又补了一句:“夫子丹药,一粒价值百金,持有丹药之事,你切勿对外人道,所谓财帛动人心。我是替嬷嬷啰嗦这几句,你且歇着罢。”
“多谢童子!嬷嬷她近年可好?”青九急切追问。
“有夫子在,自然很好!你也好生保重。”书童施礼转身渐行渐远。
直到彻底望不见人,青九才回头进去。
彩雀站在茶桌上,清清脆脆的啼叫了一声。
青九走到近前施礼:“尊驾可是当年送我前来的火凤仙尊?”
彩雀飞起落在了青九作揖的手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青九,鸟喙轻啄了两下,却不言不语。
“尊驾可是饿了?”青九试探问到。
彩雀似有若无的点了头,飞起在屋内转了一圈,又落回到桌上。
神鸟也会饿肚子?青九嘀咕着环视一圈,似乎自己也没什么吃食。
“本该盛情款待仙尊,只是我这卧房从未备过吃食,还要劳烦仙尊稍等,我去采买。就是不知仙尊平日都吃些什么?”青九尊敬客气地拘着礼,俨然在他面前的是位神仙长辈。但此时若是有人经过,见着青九这番,只怕会觉得他脑子进了水罢。
彩雀不再理睬他,飞起在屋内又绕了一圈,便飞出去不见了踪迹。
青九呆站了会儿,嗫嚅着回屋躺下,不消一刻就睡了过去。
清脆的啼叫声吵醒了青九,迷糊着起身开门,彩雀进来飞了一圈又落到茶桌上。伸长脖子吐出一丝火星,便蹲卧下来闭目休息。
青九见天已微微亮,也不想再睡,蹑手蹑脚的拿出典籍和拓本,准备补一补昨天的亏失。神识才稍稍集中,青九便忍不住惊叫出声来。从未有过的刺痛在头脑中闪过,彩雀也被惊动飞来落在面前,眨着小眼睛轻轻啄了青九手指两下。
本以为自己体力充沛,食睡无恙,已经没什么大碍,原来只要凝聚神识还是不行。
眼下无事可做,青九只好呆望着彩雀,开始尝试着沟通。
“仙尊?敢问您是从何处把我带来稷下?据说夫子至今未能查到我的出处呢。”
彩雀不理睬,瞧了他一眼,开始梳理羽毛。
“仙尊?您知道我为何坠入那层层噩梦么?先前听到夫子跟幻儿提到她大师兄周幽,可是三贤之一庄周贤者的大徒弟?那幻儿岂不是贤者之女?竟然一点架子也没有,人还这么好相处,果然是大家风范、贤者之家。”
彩雀抖了抖翅膀,仍不理他。
“仙尊?您有一天会带我去寻根吗?也不知我爹娘是怎样的人?虽然没有一丝一毫关于他们的记忆,但我仍然觉得,一定都是好人,对不对?”
彩雀在他衣袍上打了个滚儿,毫不理会他的滔滔不绝。
“仙尊?稷下以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常听外来的学子说世道险恶,生逢乱世,但我还是很想出去走走。只是现在不行,我连个自保的本事都没有,我得努力求学,争取有一天开智化愚,成为内徒。您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开智?”
彩雀飞到他头上,试了试舒适度,又飞到了肩膀。
“仙尊?你说嬷嬷如此挂念我,却为何从不露面?就连每年给我送来的里衣鞋袜,都是趁夜而来?以前我养在孤幼所,嬷嬷还给我做四季外袍的,到了我年满十二穿起学子服之后,嬷嬷便只做四季的里衣鞋袜了。你说,是夫子不准她探望我吗?”
彩雀从左肩下来,站在了青九手上。
青九滔滔不竭,彩雀自顾自在他身上穿梭,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