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儿当然不能理解左蔚的话,只能扑闪着疑惑的大眼睛。
“弥儿在这里等着好不好,姐姐很快就会下来的。”左蔚换掉不开心的面容,换脸是一个成年人必备的技能,她不想在弥儿面前表现不好的情绪,孩子需要的是快乐和温暖,仅此而已。疑惑的大眼睛点头答应左蔚,左蔚便快速抓住藤蔓,往崖顶攀爬而上。
崖顶像一个环形的平台,中间一个微凸起的口子,其中喷薄出淙淙的泉水冲向崖底,这就是瀑布的成因。不过让人惊奇的是,这喷薄而出的水并不多,怎么能变成激流而形成瀑布?左蔚没心思想这个蹊跷的问题,她赶快拿出玉葫芦,打算接水。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玉葫芦越靠近泉水,泉水越小;快要接近时,泉水则戛然而止,地上一滴多余的泉水都没有,同时泉口也变成一个虚空的黑洞,没有任何水源的痕迹。
吴咎走过来:“我来试试。”左蔚把玉葫芦交给吴咎,自己退到一边,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在不起眼的地儿,左蔚又发现了一块灰白的石碑,上面依旧是“高楼平地起,活泉玉室来”。左蔚心里默念:“‘高楼平地起,活泉玉室来’。平地、玉室……”
“哎呀!还是不行,这泉水也太古怪了吧!”吴咎忿忿地叫喊着。
“走,下去,我知道泉眼在哪里了。”
“下去?去哪里?”吴咎跟不上左蔚的思路。
“总之先下去,泉眼肯定在底下。”左蔚坚定地说,然后连忙抓住藤蔓,慢慢往下蹬。
左蔚首先回到弥儿的身边,吴咎较后,还在藤蔓中程。
“小心!”左蔚大声喊道,五个隐兽同时出现。吴咎双手攀爬藤蔓,只剩下背正对着隐兽,在动物中,特别是食肉动物中,有一条准则,那就是猎物不要背对猎手,因为猎物背对猎手只会更加引起猎手的攻击。而这时的吴咎恰是这种情况。
吴咎听到风声,是诡异的风声,可不止一股,双拳难敌四手。吴咎松手,高高跳起,两个腿打开,再向上抓住藤蔓,一个隐兽从他的裆下穿过。躲过第一击的吴咎惊魂未定,接着,另外一个隐兽已经擦着吴咎的身体而过,并抓伤了他的胳膊。吴咎赶忙抽出苍鹰长蛇戟,忍着伤痛,单手抓住藤蔓,摆开战斗的态势。
隐兽这边毫不保留,三个从吴咎的左肋攻去,一个自头顶跃下,最后一个则直插心脏。吴咎先向上急促爬上两步,再用脚向岩壁借力荡往左边,躲过三个左肋的攻击,紧接右手将苍鹰长蛇戟直插进岩壁,然后跃起踩在戟上再翻身抓住藤蔓,化解来自头上的威胁,同时右手将戟从岩壁中拔出,格挡住最后一个隐兽的攻击。
这一幕看得左蔚暗暗称奇,同样也看得心惊胆跳,为吴咎捏了一把冷汗。
进攻没有得手,五个隐兽聚回一块,很快又两两散开,两个斜上,一个右肋。而剩下的最后两个反而没有行动。吴咎的左臂渗出血来,染红了被抓坏的锁甲,吴咎心里想着:好狠毒的抓,倘若没有锁甲,怕是手臂都被扯断。头上沁出点点汗珠,吴咎冷静地感知隐兽的变化。
“来了!”左蔚提醒他。斜上的两个隐兽向两翼散开,然后攻向吴咎。吴咎用苍鹰长蛇戟挡住隐兽的攻击,同时右肋的另外一个隐兽已扑到跟前了,吴咎只能把戟往外推去,翻身跳起。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两个潜伏的隐兽的毒爪已经伸过来,一个攻上,另外一个盯下。盯下的那个在吴咎翻身之时直接杀去,吴咎的胸部像挨了一个闷锤,眼前的一切变得摇晃不定。吴咎本能地抓住藤蔓,可是藤蔓被最后一个隐兽的利齿切断。吴咎抓住藤蔓的瞬间也犹如一块滚动的石头,人与藤蔓一齐掉进悬崖,只剩下五个恐怖阴森的隐兽以及“呼呼”的风声。
“吴咎!”左蔚和弥儿同时叫出声来,可是吴咎已听不见了。而五个隐兽慢慢转向他们两个。
“快跑!”左蔚一边喊,一边拉起弥儿便往山下跑。看向自己的吊坠,吊坠还是那个吊坠,什么异样都没有,更别提闪出绿光。此时,左蔚和弥儿被隐兽穷追不舍,险些被咬住。两个人左躲右闪,突然间脚下踏空,掉进了一个玉室。原来他们踩的是一个通道入口,只是时间久远,所以长满了草。两个人“咕噜”地滚到一边。身体只是一些磕磕碰碰而已,并无大碍。
左蔚站起来,连忙拉起弥儿,拍掉弥儿身上的泥土和杂草,自己也剔掉一些泥尘,然后她警惕地注视周围。玉室不大,各处都散发着白光,让人惊奇的是,在玉室的中央有一个凸起处,淙淙的泉水喷薄而出,晶莹剔透。
左蔚喜不自禁,拉着弥儿跑向泉口。左蔚边看着水源的流向。一些泉水往西面流去。左蔚若恍然大悟:原来石碑上的话指向的就是这个玉室,那么这里的水必然可以装进玉葫芦。而刚刚流向西面的水不就是瀑布的方向,原来瀑布有两个水源头,难怪能浩浩荡荡,奔腾不息。
左蔚拿出玉葫芦边接水边说:“弥儿,我们接完水就下去救吴……”左蔚蓦然消失,玉葫芦掉落在地上,“噔”的声音灌满玉室。只剩下睁着疑惑大眼睛的弥儿以及天空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