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伏霓和弥儿也没意识到他们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伏霓,弥儿,快过来。”乔宥伦一下子就搜寻到了他们两个的身影。
伏霓和弥儿边打闹着边走了出来,准确来说是弥儿边挨打着边走了出来。弥儿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露出满是疑惑的双眼,不知所措。
“伏霓姐姐,陵哥哥,你们那么早就过来了?那我们赶快出发吧,然后晚上就能回来了。”伏霓换上了一身浅色的黄衫,腰间挂着上次见到的那串银白色的铃铛,走起路来传出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
左蔚点了点头,四人穿过流萤谷,径直向西北方向走去。待走到半路,忽然碰见十来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匆匆忙忙地不知要到哪里去。他们看上去眼神十分疲惫,嘴唇微微发干,似乎是赶了很长的路。而且服饰与娄夷的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外族人。有一人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走起路来都是左摇右摆的,还不停地回头想观望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双手紧拽着包裹,非常警惕地快速往前走着。
等快要经过卓他们身边时,左蔚清楚地听见那人一直在小声念叨着的是“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放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惧,就好像现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仔细看了看,他们身边并没有跟着什么亡魂或其他鬼怪。但凭她的直觉猜测,这些村民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突然,走在前面的一位长者停了下来,他们所有人都跟着长者停下来。长者大约有六十余岁,连赶几天的路让他的脸色甚是煞白。他拄着一根阴沉木拐杖,缓缓地来到卓面前,“这位姑娘,请问你们是要去何方?”
“西北,青竹潭。”
“那就好。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可千万别往东北方向去,你看你们还拖家带口的,我们三天前刚从那里逃出来……”老者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想重提。
拖家带口?乔宥伦似乎对这个说法颇为满意,捂嘴窃笑了一声。左蔚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乔宥伦才堪堪作罢。
“老先生,可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示意赶路的人在此稍作休息,才慢慢说出了他们居住的小镇里最近发生的事:
他们祖辈都居住在娄夷东北方向的一小镇里,本就与世无争,常年生活祥和安定。但是最近镇里不断有人口失踪,等到发现的时候……无一例外都被啃噬得面目全非,血肉、肠子、内脏……能被吃的都吃光了。侥幸能够逃过魔爪的一两人回来后也陷入了失智状态,嘴里不停地喊着“怪物”、“不要杀我”、“别过来”这些话,左蔚看到的那个嘴里不断念念有词的人就是遇难后碰巧逃出来的人。但是最可怕的是,没有谁真正见过那个怪物,失踪的人一个接一个,但是连那个怪物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好像它从来不存在一样。从那以后,整个镇上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到了夜里更是狂风大作,凄厉的吼叫声不断穿梭在房子上空,胆小的小孩被活活吓死,出外劳动的族人曝尸荒野。没办法,他们只好从世代生活的地方逃出来。
啃噬……怪物……没有人见过,莫非是亡魂,左蔚想到了之前娄夷族的灾祸,同样是身体被外在怪物所噬,但是据老者的描述,这次的情况可能更加危急。
“阿爹,你不是说有可能是塔里的怪物出来作祟吗?”老者身旁的一个小伙子道。
“塔里的怪物?”
老者犹豫了一下,沉重地叹了口气,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塔里究竟囚的是什么东西我们也没见过,但是几百年来我们与那塔都相安无事,塔门到现在都还一直被封印着,也没有人敢到那阴森诡异的地方去。”
乔宥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所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把目光锁定在那个疯癫的人身上。乔宥伦来到那人面前,清晰地感受到那人浑身都在发抖,杂草般的胡渣在他脸上胡乱铺排着,眼神游离,双目无光,与他在医院看过的失心疯病人没什么两样。
乔宥伦慢慢抬起右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真的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一边说着一边乔宥伦把手附在那人的左手上,那人完全没有注意,只是一味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其实当碰到他的手的那一刹那,乔宥伦透过记忆回到了当时他遇害的现场。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在街道上走着,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乔宥伦认出了那清瘦男子便是现在这个疯癫的人。
“大哥,我们这么晚才回去会不会不太好?最近很多人都……都被杀了,我们走快点吧。”清瘦男子声音有些颤抖,不停地前后观望着。
“怕什么,有我在,就是黑白无常过来索命,老子都把他的舌头给扯出来。”肥胖男子甩了甩手,一脸不屑地看着他。肥胖男子的面色潮红,身体都有些站不稳,那晕晕乎乎的样子应该是喝醉了。
街上除他们二人外空无一人,一阵不知从哪传来的呼啸声刺进两人耳朵里。顿时二人感到背后一凉,好像有一团不明的东西盘旋在他们周围。肥胖男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下一秒,两人被重重地击倒在地,“鬼,鬼啊……”清瘦男子踉跄着爬起来,边叫着边往后逃。
“啊!!!”肥胖男子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