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乔宥伦睁眼的第一刻只看见南雾浅笑的脸容,而乔宥伦能马上联想到仙女,由此可见,南雾的美貌该是多么动人。
乔宥伦的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左蔚的内心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酸味,如偷吃的老鼠打翻了厨房的醋。左蔚用余光瞟上一眼南雾,发现她正笑颜看着乔宥伦,此时左蔚更是有些许愠怒,而乔宥伦则是一个理想的出气口。
“对,没错,你死了,不过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狱。”
乔宥伦这才想到左蔚,他移动眼神,看着蹙眉的左蔚,知道老虎的屁股被人摸了,而且那个人好像就是自己,所以乔宥伦内心赶紧组织语言:“卓姑娘,你没有伤到吧,隐兽王呢?”
左蔚听到这,醋的味道泄上一半,无名火也难以发出,心里想着:难道他到现在都还在担心我?不过她依然表现出毫不相干的样子:“我当然没事,又不是你,头脑简单。”
这时,姜江迎上来说道:“恭喜广陵兄弟身体安然无恙,隐兽王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接着又悄悄低下头在乔宥伦耳边说道:“卓姑娘可是很担心你,臻水也是卓姑娘取回来的,没有它可救不活你。”姜江说话的目的还有一个,便是要挤开南雾,免得她过于靠近乔宥伦。
“臻水?”
“所谓臻水便是极盛极美之水,万水之灵。相传在战国时期便出现了臻水,它发源于楚国,并且不向外国流淌,也无法带出楚国,正是这样,它又被誉为楚国的象征,只是后来强秦统一六国,臻水也随之而亡,再没出现。直到不久前,它重新存活于断崖泉中,也算是庇佑我娄夷族的一样圣物。”响朗的声音从门槛处传来,吴咎走近众人,略微抱拳道:“我叫吴咎,娄夷族侍军统领之一。”
“我是南雾,也是娄夷族的侍军统领。”南雾清丽的声音悠悠然,她也略微施礼。
乔宥伦虽然在七罡塔里就已见过两人,但那时急于迎战隐兽王,并没有仔细观察,特别是那个吴咎,他竟然会认识左蔚。乔宥伦端详着两人,只见吴咎的浓黑长发在脑后绑成一撮,前面的长发也垂挂在额角两处,头上缠有一圈仙人黑帛巾;锋利的脸型,金字塔般耸立的鼻子,耳垂嵌了一粒晶莹的玉珠,夺人眼目。往下看是一件裹身绛红麒麟金缕衣,身披逐月纹龙披风,背挎苍鹰长蛇戟。再看他的手臂套着两只森罗护腕,上面各缀了半圈烈火小玛瑙;下身穿着褶皱橙襦裾,脚踏穿云切雨紫光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乔宥伦再看向离自己较近的南雾,鲤鱼马尾脑后游,纤纤秀发尽轻柔;卧蚕杏眼蓄清水,两睛汪汪柔情光;春桃泛脸白胜雪,一粒泪痣锦上花;玫唇微张天籁出,浅语低吟摄人魂;皓齿排整如盐铸,嘴角弧月笑意盈。只见她身穿浅蓝深衣,衣长触地,颈项处有蛋白交领镶边,外面则是鹅黄挂肩丝衣,手腕处窄袖略微收紧。
下身鹰灰长缃裙,栗色流苏缀裙沿,腰束一圈风鸣帛,将曼妙身姿勾勒尽然;脚踏淡粉缠花鞋,下地无声,起脚无息;兰花香气由其身上溢出,果然是美人窈窕,闭月羞花。
“弑君统领?你们为什么要弑君?”乔宥伦不解问道。
“是侍军统领,服侍的侍,将军的军。”吴咎提高声音,略带怒气说道。
“那侍军统领都是干些什么的?”乔宥伦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长大的弥儿,脑子不停地藏着疑问。
“侍军统领就是管理娄夷族内所有的守卫,并且保护娄夷族不受外敌侵略。”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考考你罢了。”乔宥伦故作高深,然后对着左蔚说道:“卓姑娘,谢谢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谢谢,左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她很想热情地回应,但只是淡淡说道:“不必,一命报一命,扯平。”
听到左蔚的话,乔宥伦心里不免失落:原来是一命还一命。不过他是乐天派,又自我精神安慰:不管目的如何,反正结果就是她左蔚担心我。
接着,一阵木屐“哒哒”的声音传来,乔宥伦喜道:“褚铁匠来了!”可是来人却是亭长,乔宥伦本来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后来经过褚铁匠的解释,他倒也不耍意气,慢慢改观自己对亭长的偏见。
“恭喜广陵公子身体康复!”亭长挂着笑容进来,抱拳道。
乔宥伦也嬉皮笑脸地回应着亭长:“同喜同喜!原来是亭长,我还以为是褚铁匠来了。”
听到褚铁匠,众人眼神便暗淡了下去,亭长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褚铁匠,他不会来了,他睡在镇子大榕树边侧的小山丘上。”
“睡?”
“应该是长眠。”
“他死了?”乔宥伦费力地回想起在他昏倒前一刻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探寻到半点褚铁匠死亡的信息,“怎么死的?”
姜江把当时的情况重新讲述了一遍,死亡历历在目。
乔宥伦眼神很复杂,命运的无常成了主要色彩,他瞧瞧大家,每个人的神色都是惋惜,他再瞧着墙壁上的磐龙棍:“我要去找他,我要去祭拜褚铁匠。”
“你的伤……”左蔚开口。
“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