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楠便去了时府,先同时管家讨价还价一番,成功将自己的伙食费要了回来,而后上课,一个半时辰之后,带着一堆功课回府。
在家用过饭,便带着黛玉去了贾府,当着贾母的面求了让王熙凤带黛玉出门的事儿。
贾政的平妻史夫人已经进门有一段日子了,她是奉了圣旨来主持中馈的,是以王熙凤早早便提出将钥匙对牌等物交还。但新来的史夫人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风光都是虚的,能仰仗的还是王家,便坚持不受,等推辞不过了,又恳切邀请王熙凤一同管家。
史夫人要仰仗的是王家,贾家何尝不是?之前贾母便将王夫人王熙凤一路捧着,现下王夫人是不成了,王熙凤的身份更贵重几分,既然史夫人这么明理,贾母哪有不依的?更觉得这位儿媳合心。
因此史夫人进门,王熙凤的日子比起之前,竟还要好过些,王夫人在时,她在府里管着大大小小的琐事,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大多数事都要请示王夫人,各处的管事都是王夫人的人,她更多像个跑腿办事的,先如今新来的史太太却识趣的很,不在她面前拿乔,琐事替她操心一半,大事却多是尊重她的意思,更无须她用私房钱来贴补家用,日子过的相当惬意。
当初王夫人的事,她是少有的几个‘知情人’之一,知道是王夫人欺人太甚,逼到林楠忍无可忍,才出手对付她,更知道林楠这件事做得漂亮之极,虽出手对付了王夫人,但对王家表现出极度尊重,又主动放过王仁,因此事后不仅王子腾没有记恨他,王仁甚至还和他交上了朋友。
她本来对林楠就没有什么恶感,何况随着林楠圣眷日盛,她每次回娘家,王子腾总要交代一句:“交好林家。”现如今现成的机会上门,且做的又是她最擅长和喜欢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是以假意谦虚推辞了几次,便应了下来。
王熙凤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义气是有的,也晓得轻重,黛玉之前在贾府,没少得她照顾,是以林楠将黛玉交给她照看也放心,起码在林家倒台之前,王熙凤绝不会对黛玉不利就是。
处理好心头的大事,林楠便打着贾政的幌子成功从贾母跟前脱身,黛玉却被扣了下来,林楠也顾不上她,定下日子来接,匆匆忙忙去郊外园子会李资。
等从园子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沐渣衣然后写作业,到三更时才终于可以睡觉,躺在床上不由感慨,想不到重活了一次,还是逃不掉复习备考这种东西。
又胡乱想到,可怜他这个年纪,若在前世怕还在读高一呢,和小女生牵个手都会被老师教训的纯真年华,却要开始操心妹妹的婚事……
又好笑起来,前世被殷桐称为情商为零的自己,到这个世上,居然变得多情善感了。
这般胡思乱想的,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上冷的厉害,寒气从四面八方的侵入,将骨头都要冻裂了似的,唯有胸口上有热热的暖意透了进来,林楠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是被人背在背上的。
那人身上很暖,走的很稳,体息很好闻,林楠在他的背上一晃一晃的,舒服的像摇篮一样,突然间觉得那人的肩膀诱人的很,他忍不住就想将头也靠上去,闭上眼休息一下,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将前路交给了旁人来掌控。挣扎了许久,忽然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于是努力的想要睁眼,于是下一刻他便看见自己坐在咖啡厅里,身上依旧很冷,有人很熟练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烫,先别喝……”
林楠正要伸手去接,怀里突然一空,耳边传来锦书的声音:“大爷,您醒了吗?”
林楠迷迷糊糊嗯了一声,锦书将他怀里的被子扯走盖好,林楠这才渐渐清醒,道:“怎么了?”
锦书轻声道:“外面下了大雨,奴婢过来看看大爷房里的窗子关好了没有,大爷方才没盖被子,怕是受了凉,奴婢去给您煮碗姜汤。”
林楠摇头道:“半夜三更的,就别折腾了,去箱子里再取一床被子来,我捂一捂便好。”
锦书应了,又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林楠闭上眼,等锦书悄悄离开后又睁开,辗转了许久才又入眠。
第二日照常去上课,等着他的却是一个噩耗:除了每天上午两个时辰的课业,时元洲又给他在下午多加了一个时辰。
林楠并不讨厌上课,但是他最近要做的事却很多,于是硬着头皮和时元洲据理力争,时元洲很认真的听完他的大段论据,道:“是父亲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林楠顿时噎住,转头去找时博文抗诉,时博文亦很认真的听完他的论断,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做不了主。”
林楠顿时气结:你是先生,你做不了主谁做主?
时博文很体谅他的心情,解释道:“自陛下下令让你下场以来,你第一日下学之后,先去逛工部,后去逛园子,天黑才回,第二日下了学,你先去走亲戚,后去逛园子,依旧天黑才回……所以陛下觉得你实在太闲,有必要延长你上课的时间。”
林楠哀声道:“我不是存心不好好温习,只是这两日比较忙而已。”
时博文道:“只这两日比较忙?”
林楠点头,举手立誓:“我发誓从明儿开始,一定老老实实在家看书。”
时博文慢条斯理道:“既然你只这两日忙,那多加一个时辰有什么关系?”
林楠这才知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