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恼,说好的你情我愿,怎能一言不合就哭着怨我一厢情愿只礼尚不往来?
即算你是天庭的神仙也不能这般不讲道理?
遂清着嗓子板起脸一本正经道:“仙子别嫌我还的礼轻。其实,你那丸子也仅是颜色漂亮,论味道,还不如我素吃的珍珠丸子。所以,仙子当真不……”
话未说完理未分清,粉衣仙娥终不再默默掉泪。我大喜,可这喜才从眉头落至嘴角,静默的仙娥似突拔了喉咙里堵着的塞子般嚎啕大哭,哭得我是越发的心慌意乱。便讷讷上前,她哭着瑟瑟后退,退着退着就噗呲一声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
我惊惊乍乍目瞪口呆足以吞下一只大拳头,拍拍胸脯终于找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事便算是了了。
折返云澜阁,上朝议事的苍旻,护驾随行的葭月,御书房整理卷宗的陬月,统统不在,唯剩哼曲吟唱弄花饲草的皋月一如既往的空荡寂寞着。
奈何,我又与他自云门门之后结下了不能好好聊天的梁子,遂,井水不犯河水,抖抖袖子回屋会周公。
打完一个盹回来,门庭冷落如凤凰山的云澜阁突然转了性,不但迎来一位吹胡子瞪眼的火气老儿,还多了一水的娇嫩仙子,乌泱泱一大帮。
我甚是欢喜,火急火燎赶来凑热闹。
“这不是文曲星君吗?”
皋月笑脸相迎,文曲星君却十分不领情,虎着脸哼了一声:“苍旻小儿在何处?”
“殿下朝中议事未归,星君今日前来若与前般无异是为了典籍,那皋月便要劝您……”
“呸呸呸,本君何时惦记过黄毛小儿的东西。”这文曲星君可爱得很,虽怒气冲天却性情顽劣似稚气未脱童子,奈何其外表又是头须花白形如八旬老翁,如此两个极端集于一身,除了可爱,我便想不出其他。
“不找殿下?那星君定是来找皋月下棋的。”
“呸呸呸,本君何时与你下过棋?”
又是几口吐沫喷得皋月无可奈何。
我思量着,若不是文曲星君记性差,必是皋月在犯糊涂,才会这般谈不拢。
“本君是来找她……”我正揣摩这文曲星君,这文曲星君就突然跳越皋月笔直冲到我跟前,咬牙切齿就是“算账”两个字,喷得我摇摇欲坠。
算账?
我掩面细思,再三确信我与文曲星君真真是素未谋面,故聂聂一口:“老神仙……”
“呸呸呸,你才老呢!”
无数吐沫星子如飞天瀑布溅出的水花般让我感受到了花洒的厉害。
“星君息怒。”似是怕我礼尚往来,回敬一口老痰,皋月眼明手快拉过文曲星君轻言轻语:“此乃凤煜上神的仙童小夭,不日前因太白金星家的老猫发狂,误戴仙奴镯不得不暂留天庭。殿下好心,见她在此无亲无故便将其留在云澜阁。”
一听“留在云澜阁”五个字,文曲星君躬腰探头,惊喜又惊讶:“苍旻小儿收了老凤凰家的丫头,这姻缘簿倒有几分意思。”
“星君也如此认为吗?皋月同感。”
“同感同感。”
“那星君能否看在同感和凤煜上神的面子上,饶她这回?”
“呸呸呸,同感算什么,老凤凰算什么,谁都不能与本君的宝贝七彩玲珑丸相比。哪怕开膛破肚,也要让她一颗一颗吐出来还给本君。”
“吖……”皋月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已然大变,一改与文曲星君说话时的温文尔雅,既忧伤又绝望还愤怒,指着我颤颤发抖:“小夭桃花,你竟然外出偷吃,你……你今日必须说清楚,是云澜阁的膳食不合你胃口?还是本仙官手艺不佳?”
这有区别吗?
我一顿,文曲星君一愣。
皋月却已从他如何洗手作羹汤絮叨到我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忘恩负义。
我扶额擦汗,又不忍打断他的好兴致,只好偷溜去到文曲星君身边,浅浅一句:“星君口口声声说小夭偷吃了丸子,可有人证或物证?”
“此话甚是。”原以为皋月对我的怨已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境界。不想,他这变脸竟比变天还快,转眼之间又是一脸浅笑善解人意的给我帮腔:“星君,口说无凭,可有人证?”
我再扶额擦了一把汗。
文曲星君则诡秘一笑,冲那堆娇嫩仙娥挤了个眉弄了个眼,便窸窸窣窣走出一人,我揉亮眼:这仙娥确有几分眼熟。
“哦……”我拍拍脑袋,手指仙娥,笑脸盈盈:“你是今日送……”
送?我二拍脑袋灵光一闪,脑中便飘过她的话“这个……这个送……”
我三拍脑袋心跳加速狂奔:她只有一个“送”字,但云澜阁并非只住我一人,还有……
我四拍脑袋,眼前便闪过四张“人面桃花相映红”俊俏赛过小仙娥的脸,心便顿悟:原来这仙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关礼尚往来。
遂,虚虚一笑:“误会,都是误会,绝非偷~吃~”
“呸呸呸……”
“文曲星君好兴致,出趟门,还要将鱼笺雁书楼所有仙婢带上。”
吐沫星子里,一袭玄衣翩然而至。
“苍旻小儿~”文曲星君一见来者,喜上眉梢,顽劣毕露:“娶妻为何要瞒着本君,是怕本君送不出礼吗?”
“那不过是凤煜上神家的一只野猫,何来娶妻之说?”
猫?
我低眉苦想,我家凤凰最讨厌的就是猫,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