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有些疑惑,“看这姑娘的样子,怎么倒像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痛苦。”
蒋许瑶咬牙侧过了头不去看,那和尚说了,如果硬杀虫子,虫母就会黑化,进而爆体而亡。
“有什么不对吗?”
和尚皱眉又看了会儿,啧了一声,“一般虫母在五六岁时,便会经历一次‘虫母饲子’。之后,每隔半年到一年便会经历一次。”
蒋许瑶眼睛霎时瞪大,“也就是说,她如果真是虫母的话,就不会是这种反应?”
一旁的沐言听了,怒吼,“那还等什么?!快救人啊!”说罢就要往前冲,然而却被和尚急忙拦住。
“施主你太躁了。”和尚的语气也变得有点怒意。
“这并不代表着她一定不是虫母,而是更有可能是虫子的巢穴。这种情况则更为凶险!你如果击打其中一只虫子,那么那剩下的成千上万只便会蚕食巢穴补充能量。所以轻易动不得啊!”
蒋许瑶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种东西她没有听过,也就没有办法做出判断和抉择,“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和尚叹了口气,“再等等吧,也许……她能自己熬过去。”
众人就那么站在门口,有些目光焦灼在女孩的身上,神情悲悯,有的转身看着外面,面露不忍。
所有的人都是满心的无奈,床上女孩的呼救声也越来越低。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的天色愈发的深沉如墨。
……
突然,一个耀眼的白点在远方一闪,床上发出了丝近乎是黑色的暗沉光线,女孩身上的虫转瞬不见。众人屏住了呼吸,很静地看着那客房中央的床上。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那床上一个人影似的东西折了起来,黑乎乎的一团,头颅、脖颈、身体似乎都团了起来,揉在了一起。她慢慢抬腿放下床,在慢慢转向门的方向。
就像是一个几百年都没有动过的人,一切动作都生疏到不像一个人应该做出的样子。
众人的目光从她那像被火烧焦了的焦黑的双腿上挪开,然后再看向她的脸——如果,那还能被称作为脸的话。
那脸上没有眉毛和鼻子,没有眼珠和嘴巴,有的只是三个像是被生生挖出来的孔,看位置,似乎是原来眼睛还有嘴的地方。
她咧嘴一笑,那孔洞立刻就拉开了,想被撕裂般占据了大半个脸庞,里头隐约可见血淋淋、搅作一团的糊糊状东西。也许,是原来的唇舌。
她朝着众人上下开合她的“嘴巴”,里头发出呼呼的声音,有点像破风箱,听上去很刺耳。
然后,她动了。
从床那里弹了过来。就像是一只虫,先是团起身子,而后尽力舒展。她的身体较之人形时要柔韧的多,弹性也很好,大半个房间,约有十几米的长度,她仅是一弹跳,便到了众人的跟前。
和尚们见了,都四散而逃。
实在是眼前的这个生物太过于超出他们的常识范围内,在座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能说自己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那些跑得慢的、落了队的吃了亏,“虫子”抬手一抓,便是死伤各半,其中有些没死不活的被她顺势抓到了嘴里。几口,便已是消灭干净。
想来,她刚刚那爪是为了抓食物的。
没想到她是肉食的,更没想到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四肢的存在——不过也许那只是她衍生出来的触角。
恐惧,在他们的心中无声地蔓延,因为这完全陌生的变异物种。
杀戮还在进行,浓烈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谁都没能想到,这个原来胆怯的女孩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说到底,他们也更像是那冷眼旁观的帮凶。
安静漆黑的复古走廊上,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呼吸,因为恐惧频率较之平时有些快。他们都躲在了走廊旁的厢房里,集中精神听着外头的声音,想着好歹提前点知道那东西到来的时间。
然而什么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有的只是风声——悉悉索索、若有若无的风声。
“沙——沙——沙——”
“沙沙——沙——”
“沙沙沙——”
屋中的人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小和尚咽了下口水,颤着声音用气音很轻地问道,“是、是不是有点,不、不太对啊?这个、个风声……”
但是还没说完,就被他身旁的一个年长的大和尚用力扯了下衣袖。他压着声低吼了句,“闭嘴!”大和尚很怕他的声音会招来虫母。
“可那个风真的很奇怪!怎么、怎么越来越急了!”
听到这话,大和尚朝他瞪了眼。虽然他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谁也摸不清那东西倒地是不是虫母,又是否五感超人。万一真引来了,到时候他们哭都来不及。刚开始说话的那人无措地抿了抿嘴,而后也就不说话了。
可、可是,那个风声真的很奇怪啊!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跌坐在了地上,因为恐惧而抖得不像样。
他看到旁边那个大和尚身体右下侧突然插进来一个钳子,然后之停顿了半秒左右,又被那东西猛地举起。大和尚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到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刺的他一激灵,这才想起还要逃跑的这件事。
小和尚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一边用软绵绵的手用足了力道撑着地面,一边用另一只手使劲往大腿内侧上一拧。毫无准备的,剧痛在脑海里炸起。虽然很疼,但好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