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校结束之后,何副尉又带着众人操练演习了一个时辰才得以休息。大家都疲乏了一天,各自散去。
锦书叫住小算盘,说道:“俞兄,可否与你聊一聊?”
“我说小旗兄,你要还在为我们对你袖手旁观的事耿耿于怀,我们已经道过歉了。”
锦书不等他说完打断他道:“这事我已经忘了,我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事。”
小算盘对明乐点点头,示意他先走,随后对锦书说道:“咱们那边坐坐,站了一个时辰脚都麻了。”他指着放弓箭的台子。
两人坐下后小算盘问道:“不知道小旗兄想问什么?”
“上次我听俞兄说咱们很可能要去德胜渡口,我想知道,那边的战势情况。”
“原来是这事,我当然知无不言,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小算盘不卖关子,直截说道:“以后我叫你小旗,你叫我小算盘,俞兄,小旗兄的听着怪客套生疏的。”
锦书同意道:“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这时候小算盘一本正经道:“说实话,我对德胜渡口的了解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自古以来,黄河两岸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谁先占据渡口就等于掌控了主动权。我们晋军虽勇猛,梁军也不弱,这场拉锯战已经持续了两年,虽不知现在的具体情况,不过从此次的征兵力度看来,主上对德胜是势在必得。”
“依你之见,晋军能打败梁军吗?”锦书怕小算盘不解其意,又再说道:“我是指,晋国能攻破梁国吗?”
小算盘看到锦书眼中闪着急切的亮光,他知道几乎所有的晋国人都期盼着这场战争的胜利,可是锦书似乎对梁国表现出的是更为浓烈的恨意,他虽不解,也不便询问,只说道:“胜败一早就能知道的话,也就不必打了。以少胜多的战役不在少数,更何况梁晋实力相当,就算我们能赢,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赢的。而且战争变数极大,指挥使每一个决策都关乎国家的存亡。我们既是小兵,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哼!天命!”锦书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梁国的天命是什么?”
小算盘猜测着锦书与梁国有何深仇大恨?小心问道:“小旗你去过梁国?”
锦书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收复情绪说道:“没去过,我只是听说梁国君主朱友贞昏庸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迟一年攻下大梁,那里的百姓就要多受一年的苦。”
小算盘知她必有隐情,他原先以为锦书身怀绝技却不声不响,十有是梁国探子或者另有图谋,此时看她一心只想攻破梁国,就算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再对已方具有威胁,何况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于是放弃了打听,说道:“欲速则不达,如果贸然大举进攻,必然会有后顾之忧。契丹那帮蛮贼可都盯着咱们的尾巴。”
“是了,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打仗就像比武一样,双方一决生死就成了。”
“你想得简单是因为你赤子纯良,虽然你看上去并不简单,可能与你经历的事有关,不过这丝毫不会妨碍你的君子之心。”
这话虽是赞赏,锦书却有一种被人看透的不适感,且除了名字自己对这人一无所知,忙问道:“此话怎讲?”
小算盘轻轻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无论是射箭还是角斗,你都是出类拔萃,以你这样的身手,曹进和林釜欺负你的时候你根本用不着怕他们,可是你甘心受辱也不招惹事端,只有两种可能,我刚才已经排除了一种,所以我不得不说,你是个胸怀坦荡的君子。”
锦书没想到小算盘心思这般细腻,说道:“你得出了结论,这才主动认错与我示好是吗?”
小算盘点头道:“我不否认这一点,不过更为重要的原因我一时也说不清,只能在以后的相处中寻找答案。”
锦书抚摸着身旁的箭羽,说道:“你得出的另一个可能是什么?”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和你不同,我习惯把事情想得更复杂。我看你深藏不露,还以为你是混进咱们晋军的细作,所以才忍辱负重。”
锦书听完他的这个结论,一脸惊讶道:“你居然怀疑我是奸细?”随后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不管你得出哪一种结论,你都得接近我才能弄清楚,但是你发现我和晋军的目标是一样的,你才否定了我是奸细的念头。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还是仍旧心存怀疑?”
小算盘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是我多疑了,我不但当你是朋友,更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你的生死兄弟。不过,现在的决定权在你手上,毕竟,我没有起到一个好的开端。”
锦书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模样,说道:“当朋友可以,当兄弟就不必了,我不需要家人。”她跳下台子,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小算盘也跳下来赶到她身边,说道:“无妨,咱们先从朋友做起,信任并非一两日就能建立的。对了,你身手这么好,可否教我几招?”
这下倒难住锦书了,她使出的招式皆是形势所迫,急中生智,并非传统的武功路数,也不是得益于勤学苦练,一时不知该怎么应答。
小算盘看他不说话,想到之前莫库所言,以为他不高兴,说道:“如果是令师有命,让你不得将武功外传的话,不必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这资质,怕也是对牛弹琴。”
锦书疑惑道:“我师父?”
小算盘看锦书装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