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好巧不巧,又是那日的弟子当值,温如风去找书的时候,那弟子也不在桌后闲坐,亦步亦趋地跟着温如风喋喋不休,幸中只有他二人。
“师姐不愧是掌门座下,短短几日,就将这些书全记住了,小弟好生佩服。”
温如风铁青着脸,耐着性子继续找书。
“师姐,你真是太厉害,我就不行,我与我哥哥一同拜入蜀山,他如今已经是司药长老最看重的弟子,而我,我拜入文书长老座下三年多,被分,连文书长老的面都未曾见过几次,也不常有人来,我整个变成闲散人,哎……同人不同命……”
温如风面无表情:“你叫什么?”
那弟子先是一愣,随即欢喜道:“师姐,小弟苏南星,师姐问我名讳作甚,可是要向掌门举荐?若是如此,小弟叩谢大恩!”
我要诅咒你!拔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休再言语!
温如风不动声色道:“苏南实是你什么人?”
苏南星:“正是兄长,师姐认得我兄长?”
“一面之缘,你兄弟二人长的不甚相像。”温如风翻着手中的书,漫不经心道,“你兄弟二人拜入不同长老门下,便是想走不同的路。我见你兄长之时,他也不过尔尔,连山中的狼妖都无法应对,哪有你说的过人之处?他有今日的作为,是自身努力,你若永远坐在桌案后睡觉,终有一日,妄想望其项背。”
苏南星一脸震惊。
温如风翻到一本书,顺嘴念道:“何为书?记述先人学识与成果,今人所学,除却口口相传,多从书籍来。口口相传能得三成,书籍所载能得九成。”
温如风拿起挑选的书,走到桌案边让苏南星抄录:“你守着一,你哥哥和其他师兄弟所能学到的,你都能从此处学到。他们学不到的,你亦可从此处学到,自身不成材,莫道怨他人。”
苏南实因温如风今日一席话,瞬间警醒,日后大有作为,此乃后话不提。
走后,温如风立刻御剑奔回上善居,再多待一瞬,她一定会忍不住宰了那个苏南星的!
她果然与话多之人不合!
苏南星是,繁空也是。
今日温如风多做了些停留,回到上善居时,已是掌灯时分。
院子里零星的点了几盏灯,槐树已经抽芽,树干上靠着抱肩而立的青衣少年,却是许久不见的繁空。
温如风淡淡看他一眼,便要错身而过。
“哎……”繁空叹息一声,“同门师兄妹,连个好也不问?”
温如风道:“繁空师兄大概不需要问好,许久不见,看师兄还活着,如风便放心了。”
繁空失笑:“师妹,你太不坦诚,想我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不过能说玩笑话,看来师妹也向来安好。”
温如风漠然转身,抬脚便走。她果然不中意此人,废话奇多,十分讨嫌!
“哎,别走啊师妹!”繁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温如风眼神一凝,手腕一转,使了个巧劲挣脱了繁空的手:“别动手动脚。”
繁空无奈:“师妹……许久不见,我想你得紧。”迟疑半晌又问道,“你的伤,不要紧了……”
“我不曾受过伤!”温如风的眼神一冷,断然道,“繁空师兄,我一直待在上善居,一直在天星阁,何曾受过伤。”
繁空默然,他知道天星阁乃修仙大派,修道者斩恶妖除邪魔,因而蜀山之中封印有许多穷凶极恶的恶魔。然而温如风初入天星阁,便私自深夜进入深山,杀魔饮血,却违背了道义,违反了天星阁门规。
繁空再无往日的痞相,目光沉静地望着温如风:“师妹,我是真的关心你。”
温如风闻言,忽地轻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
“师妹……”
“繁空,正好现下无人,我们把话说清楚吧。”温如风的眼神转瞬冷漠,抬头看向繁空,“蜀山掌门傅轻寒从不收徒,今年却连收你我二人,我身份特殊,你大概也不简单。师尊从不教你我蜀山功法,不教我,是因为他不敢教我。而你,大概是不能教。”
“这世上,不能学蜀山功法的,只有一类人,啊,说错了。” 温如风的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不应该称作人,对吧,繁空师兄。”
见繁空仍旧不语,温如风嘲讽一下,转身便走,直到温如风走出几步远,繁空这才开口:“如风师妹,或许你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在我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蜀山的异类,迫不得已留在此地。我也是诚心想与师妹交好,毕竟世上难得同类。”
温如风却并不回头,同类?这三千世界,万里长空,我早已只是孤寡人,焉有同类可寻?
温如风与繁空寥寥数语,却不欢而散,之后竟形同陌路,冷漠更甚从前。明明同住在上善居,一天到晚竟然再也打不到照面。
温如风望着绿荫满布却寂寥清冷的院落,脚步一转,去了后山的瀑布悬崖之上,盘膝而坐,很快将新借来的这几本书看完了。
前两天看的是心法,方才看的是剑谱。
所有的剑法都要配合相应的心法,才可施展到极致。否则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不能降妖除魔。
温如风拔出紫电,默念口诀,按照剑谱一招一式练了起来。山顶的风突然剧烈吹过,温如风一个趔趄,招式也跟着乱了。温如风刚想摆正,一只手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使出正确那一招。
温如风脚下一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