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施雪竹哭干了眼泪,又发了许久的呆时,她方开了口对陈燕雪说让她回幽兰宫去。
陈燕雪本想由着她去了,但一想起太医适才说过的话,又苦口婆心地劝她说道:
“雪竹姐姐,送你回去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医说,你的身子骨若,如果不多加小心的话,孩子可能保不住,对你也会造成伤害。”
施雪竹听了只无奈地回道:“这孩子既不是皇上的,我留了它又有何意义,再说,即使我想留,恐怕他也不会让我留住的。”
陈燕雪听了,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不放心她将施雪竹交给宫女,陈燕雪还是亲自扶了她送回了幽兰宫。
施雪竹回宫后一人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种可能要面对的结果。
任凭一个普通而男子,都不会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子怀了别人的孩子,更何况他独孤翼还是皇帝,是一国之君。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她施雪竹颜面无存不说,独孤翼恐怕也无脸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无脸对抗那些朝廷的贼子了。
施雪竹本就未想好要如何向他说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知道了独孤翼皇上的身份之后,她更无从下口了。
如今事情发展成了她所想象不到的地步,她已然觉得没有颜面活在这宫里了。
家仇未报,就算是能够出宫,也是势单力薄、没有可容身之处。
想到这里,她便下了床,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便摔碎在地。
当她捡起一块碎瓷片正要朝自己的手腕上割去时,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的宫女阿秀看到了这一幕,忙哭着夺过了她受伤的瓷片。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阿秀一边哭着一边忙把施雪竹扶回了床上。
“娘娘有什么事情如此想不开的连命都不要了,这要是皇上来的时候让奴婢如何跟他交代啊!”
话音刚落,阿秀正哭着,却听见此时外面公公大喊“皇上驾到”。
独孤翼朝施雪竹房中走来,面色凝重,看了地上的地上的茶碗碎片一眼,便对阿秀说到:“你先下去吧。”
阿秀遂朝独孤翼行了礼,并带上了门退下去了。
看着独孤翼朝自己走来,他的每一步,都让施雪竹的心颤抖不止。
“皇上你来了,臣妾给皇上请……”施雪竹正要做请安之状,却被独孤翼拦住。
“身子好些了没有,头还晕不晕。”独孤翼只扶她坐回床上:“太医说了,你身子虚,不要乱动,对孩子不好,对你也不好。”
“皇上难道不想知道臣妾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寡人不想知道。”独孤翼又看了施雪竹一眼,说道:“你想让寡人杀了他吗?”
“皇上连臣妾一起杀了便可,是臣妾对不起皇上。”
听了这话,独孤翼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在她脸上:“你是寡人至今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爱着的女人,你让寡人怎样下的了手杀你。”
“皇上。”施雪竹唤了她心爱的这个人一声,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皇上,是雪竹对不起你,但是雪竹想在死之前告诉皇上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独孤翼放下手来,无法正视地转过了头去。
“皇上,自从那日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之后,雪竹好像还有许多事不曾与皇上说过。”施雪竹自己用手帕擦净了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皇上,你可曾知道雪竹是如何入宫的。不,这不重要。雪竹想要入宫之前,怕陈平知道了我并未死而要杀我,只得去寻找我爹去世前跟我说过的那个人,让个帮我入宫。”
“那个人是谁?”独孤翼问道。
“这也不重要。”施雪竹摇摇头,又说道:“我只知道那个人你在京城,而是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于是我变卖了首饰,换了盘缠要去找那个人帮忙。”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闪现出绝望:“谁知,我才出了京城没有多久,便遇到了一伙山贼,他们不仅抢光了我的盘缠,还……还玷污了我的清白之身……”
听到这话,独孤翼转过身来,看着施雪竹,眼神里尽是道不出的愤恨。
他坐到床边将她紧紧搂住:“雪竹,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受伤,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了。”
“皇上。”施雪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哭着说到:“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了此余生了,可是我不甘心呐,我爹娘的仇没报,我没脸去见他们,我只能拼了命地在爬起来,想办法进宫来找你。”
“你放心,你爹的仇,你的仇,我都给你报。”看着她哭红的双眼,独孤翼信誓旦旦地承诺了她。
“这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想与你说又不敢,每次一想到它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心里扎一样,它比上我受伤还要疼呐。”
“雪竹。”独孤翼又将她拥入怀中,摸着她的头与她说到:“你听寡人的话,好好保重身子,这个孩子,我们留着,我们都不说,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皇上,皇上能这样体谅雪竹,雪竹就算是死也瞑目了。”独孤翼的这番话,听得是雪竹感动不已,她思索一番,忽又对独孤翼说到: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与皇上说。”
“你说便是。”
“皇上,我与雪儿亲如姐妹,她待我怎样皇上也是知道的。且不知皇上知不知道,雪儿她自小喜欢皇上……”
“这我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