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知道,纵是她真的借着主子的名字在那儿为难春荷姑姑了,王晓君也并没有阻止她,因此,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她也是在心里憋了一肚子对王晓君的恨的。
而此时的王仕宣,已经是连赶了几个时辰的马到了皇宫正门的外围,却见皇宫的宫门已是紧闭。
王仕宣跳下马来,在这附近寻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安文昭,就连她的半点踪迹也未寻到。
无奈之下,王仕宣又骑上马去,顺着往东的方向,又将整个皇宫的外围都寻找了一遍,也还是没有寻到安文昭的踪迹。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了王仕宣的心头。
他忽然害怕,事情若真是像他、想秦流素担心的那样,不光是秦流素,他连自己都无法面对。
王仕宣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之中还夹杂着无限的自责。
当初他若是不答应帮安文昭这个忙,他也只是一时对不起安文昭,可他答应了安文昭,现在对不起的不光是他,还有整个安家的人。
越是想到了这些,王仕宣内心越只有愧疚与痛苦。
看着皇宫周围这一派荒凉之景,她、他还是强忍了心中的痛楚,再一次跨上了自己的马,往京城赶了去。
而今日在春荷与高公公面前没了脸面的王晓君似乎又是被上天眷顾的。
在这戌时快过之时,当躁动的万物渐渐开始平静下来的时候,王晓君早早地阖了门便也结束这令人不快的一天了。
然而门外传来的一声“皇上来了”,恰如惊喜一般忽让她来了神儿。
王晓君自是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智慧充满了信心的。吃了安文昭那一堑之后,她更加相信了“欲擒故纵”这个词。
在她看来,既然独孤翼已经注意到她了,她就不必向大多数嫔妃一样自己倒贴上去,等时机一到,收获手到擒来。
而现在,时机却刚刚好来了。这一切,也恰恰更让她坚信,自己的方法才是对的。
而也正是在独孤翼再一次靠近她面前的时候,王晓君也再一次在心中感叹了了这少年皇帝撩人的眼神与面貌。
“皇上不开心吗?”王晓君故作冷淡地向独孤翼问道。
“贵妃娘娘能看出来寡人不开心?”独孤翼也回问了她道。
“皇上,臣妾自知不该冒犯皇上。可臣妾还是希望皇上恕臣妾直言。”王晓君故将头扭到了一边,看也不曾看独孤翼一眼,对他说道。
“好!”独孤翼爽快地回了她,坐到桌边便倒了杯酒,对着那王晓君说道:“爱妃既有如此胆量,寡人便破一次例,任你怎样说,寡人都不会治你的罪。”说罢,便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见此情景,王晓君也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便也灌了下去,随后便对独孤翼说道:
“皇上,臣妾觉得,您上有皇后娘娘皇贵妃,下有众妃嫔昭仪美人佳丽,这美好的千金良宵,您为何非要到我这里来。”
“爱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寡人的妃子,寡人为何就不能到这里来了。”边说着,独孤翼又喝下了一杯酒。
“皇上说得对,这整个皇宫都是您的,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皇上您想过没有,这皇宫里数以百计的美人佳丽,并不是所有的都愿意来到这后宫,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去掺和后宫这样的大酱缸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晓君看向了独孤翼,她面无波澜,眼神里却出现了一丝动容。
“呵呵。”独孤翼听了不禁笑道:“说得好,爱妃,真不愧是王大人的女儿。寡人的贵妃啊,如果寡人没有猜错的话,爱妃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不曾得到的良人呢?”
说罢,独孤翼又灌下了一杯酒。这杯酒下去,他已经有些微醺了。
说到这里,王晓君也再一次走到桌前,又倒下了一杯酒,举起了酒杯便对独孤翼说道:“皇上既是聪明人,想必也是明白的。”
可她没有想到,听到这里的时候,独孤翼已然心中不悦了。她也没有想到,独孤翼回来她这里全是因为想到安阳侯安文勋的事情,从而想到了朝廷中寄予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王威,也从而才想到了她王晓君。
从昨日开始,他本已为秦流素的事直在心里堵到了现在,一方面受了昨日那蒙面之人的刺激与影响,一方面安文勋那个用来剿灭陈平的最后一个大希望没了。
喝得有些微醉的他,心中的情绪越发得到了刺激,加上王晓君又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已然触碰并刺激到了独孤翼隐藏着的自负之心的最后一很防线。
此刻的他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