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时见杨浦元离开,长长的嘘的了气,心道总算是躲过一劫。他是认得杨浦元的,知道此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实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一直担心杨浦元认出自己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其实袁正时的担心是多余的,以他现在这副尊荣,便是他亲娘老子来都认不出他来,更何况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同朝为官之人?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容颜尽毁,杨浦元不可能认出他来,但是人嘛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作贼心虚。杨浦元一走,他立刻便觉得踏实不少。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杨浦元转身反回,走到楚令尹身旁说了几句话,楚令尹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他的要求。袁正时看得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大事不妙。果然,紧跟着杨浦元便命带来的两名小臣将道里抬走了。
道里吓了一跳,忙问干什么?杨浦元冷哼道:“进宫,王上要亲自问你话。”道里知道肯定是反对无效,索性闭目养神,心说你们抬着爷,爷正好睡上一觉。
袁正时见道里被抬走,楚令尹夫妇正处在丧女之痛中,也没他什么事儿,便拄着拐杖想要回后院。
刚刚转身,便听到楚夫人惊呼:“大人,快看,提扶面色好看多了,青紫色淡了许多,呼吸好似也顺畅了些呢!阿弥陀佛,诃梨谛母保佑,保佑提扶健康起来!”
楚令尹忙叫家医过来给提扶把脉。
襁褓一打开,一件赤红如火的凤凰饰物便露出来。
楚夫人和楚大人异口同声地道:“这是什么?”
楚夫人奇怪地道:“明明是我亲眼看着奶婆将提扶包里来,包时没有这个东西呀?这是哪儿来的?”说着,她拿起火凤凰放到眼前,仔细观看,越看越觉得此物非金非玉,以她鉴赏过无数奇珍异宝的阅历,竟是瞧不出它的质地和来历。楚令尹从夫人手中接过火凤凰,里里外外看了,连说奇哉怪哉,此物如此逼真灵动,当真非比寻常。
正说话间,楚夫人失声叫道:“哎呀,糟糕,提扶又不好了,气息微弱,面色青紫。”
楚令尹闻听顾不上再去看火凤凰,忙转过身子,将火凤凰握在掌心里,伸出一根食指去探提扶的鼻息,探了一会儿,奇怪的是提扶的气色又明显的好转起来。楚令尹安慰了楚夫人两句,将手拿开。瞬间,提扶的呼吸又局促起来,面色变暗。楚令尹再探提扶的鼻息,又有好转。反复几次,楚令尹才回过神来,难道是手里的这寸许长的饰物对提扶的病有效果?于是,试着将火凤凰放在提扶胸口,果然,提扶的呼吸渐渐平稳,气色也好了许多。
袁正时一直在旁观察着这一切,忽然一串奇怪的字符在脑海之中蹿了出来,那是他在学徒时,曾经偷看师父珍藏的一本怪书,那本怪书全是由一页页羊皮制成,书中全是天书般的符号,根本没见过,书中的字是用金水所写,所以,整部书金灿灿的,非常漂亮。因为看不懂,所以就更好奇,就在他正看的津津有味又迷迷登登之时,被师父逮了个正着,罚他跪了一夜之后,师父心中不忍,次日将那本怪书的内容简要的向他说了一下。据说,那是极西方一个已经消失千年的民族——龟什族的圣卷。那本羊皮怪书的封皮上便画着这么一只在火中起舞,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如果他没记错,师父好象是说这火凤凰是龟什族的图腾,而族长的信物便是一只火凤凰形状的颈饰。但是,他师父也只是知道火凤凰是龟什族族长的信物,也叫令牌,地位与权利的象征,类似于王上的玉玺。在古老的龟什族是可以号令龟什族全体族人的。至于,龟什族那本圣卷中到底记载何事,师父也不认得那些早已经失传的文字,虽然穷尽一生来研究那些符号,但是,直到临终前都是一无所获。不曾想,今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得见了千年前传说中的宝物,袁正时免不了心情有些激动不已。
楚令尹观察了一会儿,见提扶没有再出现病危的情况,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便落了地。他低声将发现的情况与楚夫人讲了一下。楚夫人眉目之间明显的写着不可思议,但是,她却不想过多的去计较,只要能救女儿的命,比这再不可思议百倍千倍的事儿,她都会甘之如饴。
楚夫人将火凤凰亲手包在提扶的襁褓之中,抱着女儿回了内院。
楚令尹摒退其他下人,示意袁正时卧在躺椅上,袁正时也不推辞,确实站的太累,浑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坐也坐不下,只得仰卧在躺椅上,才能感到稍稍的舒服一些。
楚令尹自己拖了个锦杌往袁正时身边一坐,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本官的内子从灭度庵救了你回来,你必是宫中之人,只不知姓甚名谁?”
袁正时受楚夫人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从来也不曾想过要对楚夫人夫妇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便报上自己的姓名及表字,并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楚令尹大惊失色,原以为不过是内宫中侍候夫人的一个小臣而已,不料想竟然是当朝左太史令袁义勋大人。虽说太史令论品级并不高,在朝中一品二品大员比比皆是的情况下,他这个五品太史令并不算什么,但是,袁正时其人谁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物,精通占卜、玄黄之术,品德高尚,为人正直不阿。
楚令尹连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袁大人。说话的语气便明显的多了三分敬重。楚令尹能坐到当朝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自然是个圆滑世故,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