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腕子一沉,莫日根只觉两柄刀重有千斤,膝头一软,跪在尘埃。
秦绝响上前点了他穴道,把大弓和箭袋都扯下来扔在一边,笑得咬牙切齿:“嘿嘿,狗日的东西,没想到今儿抓你这么容易,这些日子可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啊!来人哪,给我逮耗子去,老子要挤尿给他喝!”
常思豪见他胡闹,连忙劝住。
秦绝响道:“哎,我也是说说而已,老鼠那么脏,他愿意喝老子还不愿意挤呢!”转头问:“馨律姐,他在你屋里干什么来着?”
馨律道:“他翻干粮袋,自是在寻找食物。”秦绝响点头一声冷笑:“看起来这小子一直躲在庙里,怪不得找不着他。莫日根,你饿了吗?嘿嘿,别着急,外面有的是死老鼠,你们鞑子都跟野人差不多,吃生鲜吃惯了,待会儿我请客,给你弄几只活的尝尝!”
莫日根眼珠瞪着,断指处鲜血滴滴嗒嗒不断流淌,脑门见汗,一声不吭。
秦绝响看得来气,一脚飞出,蓬一声将他踢了个倒仰:“王八蛋,你装什么硬汉?”莫日根身不能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秦绝响上去又是一脚。常思豪拦道:“绝响,别打了,咱们还是把他带到严总兵那,让官家发落为好。”秦绝响直摇头:“严大人军务甚忙,哪有功夫理他?既然落在咱们手上那就是咱们的了,大哥,这事儿你别管,我来负责审他!”说着晃晃荡荡走到莫日根身边,先上下打量他几眼,然后嘿嘿一笑,轻咳两声,拉着长音道:“本官问你,卯日星君的大舅哥是干什么的?说!”
莫日根本来下定决心闭口不言,却被他这问题弄得一愣,翻着眼睛搜索着脑中那点汉语词汇,打破头也想不起来卯日星君是谁,正迷惑间,脸上早挨了一刀背,登时现出一条血印子。
秦绝响把斩浪扛在肩上,得意地笑着:“笨蛋,谅你也不知道!我再问你,西街南面住着药铺王,对门住着布头张,布头张的隔壁是马寡妇,马寡妇的姘头是药铺王,药铺王的女婿是布头张,那么南街上有几个澡堂子?”莫日根眼睫毛扑嗒扑嗒扇了几下,一脑子乱线头儿,直勾勾发愣弄不明白,啪地一声,脸上又挨了一刀背,颌骨立刻歪在一边。常思豪失笑道:“你这哪是审问,分明就是要揍他。”秦绝响道:“若非是他四处传播散布疫病,城里岂会变成这个样子?揍是轻的,待会儿玩够了就把他大卸八块!对了,大哥,剔骨去肉可是你的拿手绝活儿,等会儿拿他玩玩儿练练,让兄弟也开开眼。”
馨律皱眉道:“此人孽行深重,论罪当诛,要杀给他个痛快就是,虐待折磨,不是江湖侠义道的行径。”
秦绝响斜胯撇出一条大腿踩住莫日根,道:“我秦绝响就是秦绝响,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老秦家人向来是怎么痛快怎么来!馨律姐,你心肠太好,只是也得分对谁。那样可太便宜他了,你看那些病患们所受的痛苦,整死他十次也不过份哪!”馨律闻言叹了口气,闭目合十:“阿弥陀佛……”
常思豪忽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处理他。”秦绝响问:“什么办法?”常思豪一笑:“其实也简单,谁欠的债谁还,谁做的孽谁来补救,我看这莫日根身高体壮,上秤称一称只怕也有三百来斤的份量,用来行食因法,倒也合适。”
秦绝响一拍大腿:“哈哈哈,大哥,你这主意太棒了!得,这事交给我吧!”说完提刀转身进了那停尸的僧房,里面喀喀喀喀响起剁骨头的声音,不多时刀尖挑着一大片酱紫色滴着粘液的肺叶走了出来,扔地上啪嗒一声,足有二斤多,拿刀剁碎了,又找来两根树枝当筷子,捏着莫日根的下巴把肉一点点捅进他的喉咙。
莫日根穴道被封,无法反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内呜呜怪响,一脸的悲愤。
秦绝响一边喂一边哄孩子似地笑道:“乖,你瞧你多有功啊,还得本尊来伺候你吃肉,你不是饿了吗?来,多吃点儿,香不香啊……这玩意儿比老鼠肉可强多了,又没毛儿又没骨头……”馨律等三尼看得恶心,背过身去,此时其它几个恒山女尼以及不少病患早都闻声而出,在一旁远远观望着,秦绝响喂完了肉,起身大声道:“就是这个鞑子把疫病传到大同城里的!没有他,大伙一辈子也得不上这缺德病,今天被我们逮住了,各位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吧!”
病患们本来一个个病恹恹的愁容不展,一听此言,立刻来了精神,咬牙切齿拖着病躯呼啦抄百十来号一拥围上,也不管哪是头哪是腚,对莫日根连蹬带踹一顿拳打脚踢,有的四肢无力,指甲倒派上了用场,横挠竖扯,一爪下去就是五条肉,还有的挤不进去,在边上抱起莫日根的脚丫子,恨得忘了去扒他的蒙古靴,张开大嘴喀哧喀哧一顿猛啃。
“行了行了,”秦绝响叉着腰哈哈大笑:“打几下解解恨也就得了,留他一条小命,这是药,你们大伙的病还得靠他呢!”
人们愤恨难平,仍不肯罢手,秦绝响将食因法的事讲了,众人又暴打一阵,这才退散开,临走呸呸声不断,吐了莫日根一脸唾沫。
秦绝响蹲下来瞅着他笑道:“瞧你这脏样儿,美吧!让你没事鼓捣老鼠尿玩儿,今天没抓点挤尿给你喝就是便宜的了!”招呼军士进来拿钩杆子把他拖到空屋看守起来,回过头道:“馨律姐,这回好了,有他做药,你就不用割肉给病人吃了。”
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