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心里清楚。若真是略作浏览。岂能一听到名字就能想到绰号体型。显然为了安全起见。陈大哥狠下了一番功夫。当下道:“绝响。你和陈大哥倒底哪里别扭。今天当着我的面。摊开來说了罢。”
秦绝响向陈胜一瞄了眼。摊手笑道:“哪有。我们这不挺好的嘛。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他闲着沒有事做。对不对。啊。老陈叔。马大哥在楼底下接待客人。有些支应不开。你下去帮帮他如何。”
陈胜一缓缓应了声“是。”站起身來。开门走了出去。常思豪大睁着两眼盯着秦绝响。脸上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秦绝响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道:“大哥。你又想哪儿去了。这可不是我刻意疏离他。京中人多事杂。我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让他这老江湖沒事做。就闲下了一对眼睛替我照顾身边动静。我这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他手上了。这不用之用。才是最大的重用。但他又是跟在我爹、我爷爷身边的老人。资格摆在那里。给他好脸。他就端大辈的架子來训我。唠唠叨叨个沒完。我有什么办法。”
常思豪听这话真是既窝心。又别扭。无奈把脑袋一歪。无话可说。
秦绝响道:“说句不好听的。这叫老驴拉磨屎尿多。沒他我还不吃豆腐了。眼罩一蒙。该转圈就转圈去。好料供着。好草喂着。还跟主子哼哼叽叽。那就该等着下汤锅了。大哥。这话我也就是跟你说。当初我爷爷讲。做得了自己的主方为好汉。我认了这句话。于是他老人家再说什么我都不听了。别人又算老几。秦家是条大船。划桨的划桨。扯帆的扯帆。可是这船往哪走。得我小秦爷说了算。”
“小秦爷”这称呼。常思豪最初是从曹向飞那听來的。此时三字入耳。曹大档头那飞扬跋扈的面目便浮现在眼前。不由得一阵反感。
秦绝响瞧出他脸色不愉。笑道:“大哥别想多了。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老陈叔对秦家出力不少。我还能真把他下了汤锅么。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等四姑从川中回來。我好歹说说。把他俩搓和成一对也就得了。将來老陈叔走不动、爬不动那天。我秦家养他的老。送他的终。你看怎样。”
望着他那对笑意盈盈的柳叶眼。实难分辨出其中有几分虚假。几分真诚。常思豪移开目光。叹道:“这么多年來。你四姑心里就只有燕临渊。又岂是你能说合得成的。”
秦绝响笑道:“那也不见得……”他话音绵延中消。显然心中本有下句。常思豪明白。他定是想说“我大姐苦恋萧今拾月。不也移情向了你。”然而此刻秦自吟处境悲惨。说來不免影响气氛。故而半途忍住未讲。回想妙丰提到过燕临渊的情事。显然秦梦欢对人家不仅仅是爱慕。还有深深的歉仄。她又怎会怀着这份歉仄。去嫁给一个深爱自己。而自己却无力去爱的人。
正自他神思愁困之际。房门“笃笃”地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