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黎孤温猛然进步,大张双手,抓向常思豪衣领,。
小林宗擎、燕临渊都瞧得清楚,疾喝道:“小心,”
常思豪双手背在身后动也未动,瞧见手來,忽然往下束身,,对方双手抓空,,紧跟着一个大步子勇阔前迈,整身在跟步中往上一欺。
欺不同于迎,更不同于打。
迎的气势未足,打的气势已发。
欺是一种从骨子里往外渗透的强势,犹如马蹄趟草的自然而然。
火黎孤温偌大身子陡然腾飞而起,空中手刨脚蹬,跃过武志铭等人头顶直出三丈开外,脚跟落地,蹬蹬蹬退后数步,靠在一棵树上,震得刷啦啦落了层雨。
武志铭等人都以为他是被打飞,欢呼雀跃,小林宗擎、燕临渊是武学大行家,却瞧得明白:常思豪的额头由下至上,只是轻轻在对方胸口下方略蹭了一下。
火黎孤温是中门突然被破,心头惊乍,脚下已有了后跃闪避之劲意,常思豪那一蹭只是加了把劲,却破坏了他的重心,使得跃出变成了“被击出”,因此令他有了狼狈,而常思豪则因此潇洒。
这就像去追一个人,每快追上,伸手去抓,因抓劲是向后,便不易抓到,可如果追近时往前一推,对方反而踉跄即倒。
赢人的并非一推一蹭,胜负早决在让对方产生逃意的刹那之前。
燕临渊脸色凝重,与自己在亭中与之苦战不同,常思豪这一式赢得实在利索漂亮,这并非是因实力远超对方,而是此子对格斗中出手时机的把握,实在非同凡响。
问題是,他如此打法,既未能伤人也未能制人,或者说,也许他根本不想。
火黎孤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炯炯前盯,忽然哈哈大笑:“好,有这份身手,难怪俺答敌你不住,”
常思豪道:“俺答驱不义之兵,行逆天之事,输败由他自己,并不在常某人身上,”
火黎孤温道:“于雄山峻岭间修筑长城工事、空着海洋不让人把鱼來打、拿上好的骏马來换个铁锅都要被屠杀,倒底谁是不义,倒底谁是逆天而行,”
常思豪脸色黑去,大声道:“不错,有些事情确是我们做的不对,但俺答劫掠百姓、妄杀无辜也是大错特错,抱怨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題,”
火黎孤温也曾多次随军征战,看惯了大明将士以天朝自居的嘴脸,能说出“我们不对”这类话的,可说是绝无仅有,一时听得愣住。
常思豪抱臂道:“我倒有事请教国师:瓦剌人作客,都是吃完酒肉便出手打人么,”
火黎孤温一听又怒了:“私是私,公是公,一盘酒肉买转佛爷,那是休想,”
小林宗擎道:“国师,据小僧所知,俺答野心勃勃,除了骚扰我大明,也常常西侵瓦剌,常侯爷击败俺答,对瓦剌來说也是一件好事,瓦剌与大明虽有旧隙,但冤仇宜解不宜结,这么多年过去,大家彼此各让一步,摒弃前嫌,和平共处,联手东西照应,共防鞑靼,岂不是好,”
火黎孤温道:“瓦剌与鞑靼,是兄弟,我们岂能联合外人來打自己,”小林宗擎道:“你们之间,总是鞑靼先发起战争为多,他们既不把瓦剌当兄弟,国师又为何把他们当兄弟,”火黎孤温瞪眼喝道:“我们怎么打也都是家务事,用不着别人來管,”
燕临渊知道难以说通,暗凝内劲,蓄势待发,忽见道上影绰绰有人奔來,看身形极是熟悉,赶忙暗打手势相阻。
火黎孤温立刻察觉,回头一看,林外隐约繁复的衣裳,在夜色中青森森地辨不出颜色,他略吃一吓,登时明白是那黑姑娘,立刻拧身冲去。
那姑娘远远瞧见父亲便急奔而來,黑夜中哪顾得看什么手势,火黎孤温被常思豪击出后背靠大树,被遮挡住半个身子,她更是不曾留意,奔行间忽然见有人跳出來,猛吃一惊的功夫已被对方抓在手中,火黎孤温在她身上一摸,掏出羊皮手卷,大喜揣在怀里,同时听见背后脚步丛杂齐向自己迅速聚來,知道不好,赶忙转过身形,以这姑娘为盾,五指扣在她咽喉之上。
燕临渊冲在最前,见状脚步急刹,喝道:“放开我女儿,”小林宗擎以及齐中华等人扇面围在燕临渊身后,却都不敢再往前行。
常思豪瞧火黎孤温是佛门中人,对戒律应该比较看重,本身又贵为国师,颇以德行自许,对于礼仪之事极为讲究,因此不急不忙,脸上带出些鄙色,侧头向燕临渊问道:“在下游历不广,对于各民族风情不太了解,请问燕大剑,瓦剌人到别家做客,吃喝完毕之后除了打人,还要污辱人家的妻子儿女,这也是一种习俗吗,”
火黎孤温果然闻言大怒:“谁说我要污辱她,”
常思豪道:“男女授受不亲,沾衣挨袖便为失节,国师刚才借搜手卷之机上下其手,,”“胡说,”火黎孤温怪叫出这一声,忽然意识到手上有一种温软柔颤的感觉尚未消散,念头触及,登时憋了个红赤脸胀,强嘬着气道:“谁……谁上下其手……”常思豪道:“国师不必羞恼,见美色动心乃人之常情,我中原大国,存天理不灭人欲,你若肯娶她为妻,保住这姑娘名节,刚才一切我们就只当未婚夫妻逗闹,不加理会就是,”火黎孤温窘到无以复加:“胡说,我……我是出家人,怎能娶她为妻,”常思豪脸冷道:“那你便承认是污辱喽,”火黎孤温怒道:“我沒污辱,”常思豪道:“那你就是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