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游老剑客的弟子,就连四帝的武功在聚豪武士们看來,也都是高不可攀的顶尖人物,哪想得到在这西藏大和尚面前竟然如此不济,不由惊得呆了,一时全场皆静,院中只剩下吡吡啪啪的火把裂响。
忽然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盘花连珠棍、三节链子枪、金攥伏虎盘龙梢和凌云飞虎爪四样兵刃这才落在地上。
小山上人鼻翼肌肉乱跳,陆荒桥捏着一颗金锋小剑本已甩在脑后,见此情景又缓缓收了回來,掩入袖里。
火黎孤温大声道:“上师,不要再打了,”
丹增赤烈缓缓侧过头來,瞳孔里泛起金芒,脸上肌肉跳了两跳:“怎么,连你也要替这些汉人说话了么,小心索南嘉措就是你的榜样,”火黎孤温忙道:“不敢,上师,汉人耍弄阴谋诡计骗咱们入彀,确实可恶、该杀,不过始作俑者并非是聚豪阁人,今日他们无礼在先,也得到了惩戒,何况六道轮回,层层苦难,人身修來不易,还望上师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丹增赤烈环顾院中,聚豪阁几大高手都东倒西歪,失去了战斗力,阁众武士们各有损伤,沒受伤的也胆突心虚远远围着,虽然人数众多,却也不敢上前,他眼睛眯了一眯,点头道:“好,今日给你们的教训也够了,那边的,速速将我弟子和众明妃放了,本尊不再和你们计较便是,”
小山上人合十道:“阿弥陀佛,众位金刚、明妃虽然暂时被限制了自由,那也是我等为防止误会加深,不得已而为之,岂有相害之意,老衲早已说过,大家本來就是一场误会,阁主,今日杀戮太重,想也是因缘宿构,该着有此一劫,咱这就放了人,与上师握手言和罢,燕老剑客和大伙受伤不轻,还是赶紧调治为要,耽搁若久,怕是不成了,”
姬野平一骨碌身爬起來,歪着头怒道:“胡扯,死就死了,他们想要全身而退,那是痴心妄想,丹增赤烈,你本领高强,我技不如人,那也无话可说,不过血债要有血來偿,今日我便先要你眼睁睁瞧着自己这几个徒弟死在面前,咱们再來拼个鱼死网破,”向后一挥手,郎星克把四大金刚、明妃往地上一踹,钢刀高高举起。
“你敢,”丹增赤烈圆睁二目,往前迈出半步,却感觉自己这声音不对,似乎夹着些女气,猛抬头,,空中衣袂挂风声响,一青一白两道飞影从耳房顶上落了下來,他这才知道大概是和对方喊重了音。
那影子來得太急太快,郎星克等人感觉是奔自己方向來了,赶忙举兵刃相迎,可是來敌功力奇高,一伸手“砰、啪”两声,将他们震退数步,跟着从地上扯起一个明妃來,白衣人道:“杀别人我不管,杀我徒弟就不行,”
常思豪一看來人头顶光光,自己居然认识,正是雪山尼和东海碧云僧。
聚豪阁众武士刚要前拥,朱情捂着血肩膀喝了起來:“住手,自己,,”这“自己人”三字,吐出一半,后面的便说不出口,他在无忧堂陪长孙笑迟学艺之时,见过碧云僧去找吴道聊天下棋,极是亲密,自然而然就把这老和尚也当自己的长辈,对于雪山尼之事,他也稍有耳闻,可是今天这两位突然冒出來,还护着一个白教明妃,倒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究竟是友是敌了。
姬野平听朱情喊了这一声,也有点搞不清状况,单掌一伸,阻住了前拥的阁众,楚原等七人相互扶持,也都陆续从地上爬起。
丹增赤烈呵呵一笑:“原來是碧云大和尚,多年不见,大和尚一向可好啊,”碧云僧白须一摆,苦着脸合十叹道:“托上师的福,小僧虽被满身宿孽缠得红尘浮潜,随波逐流,索性这身臭皮囊倒离泡烂还远得很,”
聚豪阁人听他们对答似是多年故旧,心里都为之一沉:只一个丹增赤烈已够让人头疼,再加上两个硬手,那可就更不乐观了。
丹增赤烈瞄了眼雪山尼:“多谢师太出手相救,不过这女子与你的因缘已了,如今做了我徒儿的明妃,乃我密宗法器,师太还是把人还过來吧,”
“呸,”雪山尼怒道:“你白教乱七八糟,掳我徒弟还能干什么好事了,现如今我沒开口骂你,你倒张嘴朝我要人,”一边说,一边用袖子给那蓝脸明妃擦抹脸上油彩,露出真容,赫然便是荆零雨。
丹增赤烈笑道:“大和尚,你这前妻果然蛮横,师太啊,这孩子是自愿加入白教,已经我传法灌顶,做了金刚母的化身,一入密门,终身不二,你想要人,那可不容易了,”
雪山尼冷冷道:“我已经一把火燎了你的王八窝,你还有心思乐,”
丹增赤烈面色大变:“陈欢,她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