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见陈志宾竟然和郭书荣华等人在一起,登时心中一搅:“他投靠了东厂!”赌客中有认得曾仕权和郭书荣华的,早尿了一裤子,悄沒声地缩身避远,悄悄结账,剩下的几个看闲的虽然不明所以,瞧着那些人容颜更变,也是心中沒底,各自退开。
郭书荣华笑施一礼,悠然道:“沒想到千岁今日这么有雅兴,居然也來独抱楼消遣,跟荣华倒真是有缘呢?”
他语速柔缓,嗓音娓娓动听,仿佛故人赏花品茶时的聊天,韵致闲淡,拱手间衣袖舞动,一缕幽香飘逸而來,清新婉约,令人有一种涤荡身心之感,刘冯二女距离较近。虽然身为女子对香水习以为常,可是闻到这淡雅的清香,也禁不住浑身一爽,表情陶然略有醉意。
常思豪经历过几次挫折,心境已然有所变化,颇能压得住场面,当下稳稳心神,站起身回礼道:“郭督公雅兴也是不小啊!想必近來厂务不怎么繁忙,看來天下是要太平了!”
远处还在关注这边的赌客一听“郭督公”三字,各自缩颈,转眼间散了个干净,有的连赢的钱都不敢拿了。
郭书荣华笑道:“古人说得好,山寺日高僧未起,从來名利不如闲,这事情要做,人也要放松,休息好了身心,做起事來才能事半功倍,千岁气色绝佳,想必在西苑歇的不错,今天既然因缘际会,就由荣华相陪,大家一起赌上几局,开心一下如何!”
常思豪道:“好啊!我还真不知道,原來东厂还有这么一处产业,那就有劳督公做庄了!”
程连安一笑:“千岁说笑了,东厂代万岁经管这江山已经够忙,哪还有精力來操持什么产业呢?”常思豪心中冷哼:“好个代管江山,你这口气还真着实不小!”只听郭书荣华道:“客随主便,今日这东庄自然还是陈总爷來做,千岁和荣华都來做闲家,好不好!”
常思豪听他虽然软语温言,一副款款相商的语气,心中却知自己在他面前不过就是个软骨的老鼠,怎么玩都任凭他开心,扫了眼陈志宾,猜不到秦家现在情况如何、绝响和陈胜一安危怎样,然而忧惧无用,也便豁出去了,一笑:“好啊!请!”
两人在赌台两边相对落坐,刘金吾和曾仕权、程连安各自分立在两人身后,陈志宾移步台口问道:“不知两位想玩些什么?”郭书荣华伸食指在鼻下人中处移蹭轻嗅着,笑道:“寻常赌具千岁既已玩腻了,咱们自然也要玩出些花样才行,刚才千岁提的法子不就挺好么!”说话间俊目微斜,带着几分欣赏,向刘金吾身侧扫去。
冯二媛见他目光转來,登时忐忑低头,小手拢护衣领,偷眼瞧瞧刘金吾,觉得此人虽然对自己色mī_mī的,在这当口,相比之下却比其它人更要亲近可爱一些,脚下便往他身后挪了一挪以作遮挡【娴墨:可知是无依无靠女子,有陌生人对自己示好便觉亲近,到南方打工的姐妹,看不上眼的也要搭一个男人做伴,非它,独在他乡寂寞杀人故】,刘金吾见她如此,自是将自己当做了保护人,心中欢喜,但假使郭书荣华真要当场剥她衣衫,自己却也不敢相拦【娴墨:沒担当就不要乱勾乱泡,此等人最无味,真如作者后记中所言,反不如流氓情真】,一时又大感为难。
常思豪之前不过是想找个岔口激出管事的人來,现在情况已明,自不愿侮辱了这女子,十指交叉,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故作索然地道:“女人的身子,我见得多了,也沒什么好看,还是赌点别的吧!”
郭书荣华瞧着他淡淡而笑,未置可否。
程连安察颜观色,恭身道:“千岁、督公明鉴,世间女子阴秽,骨轻肉贱,情态不堪,难以入目,自是远不如男儿阳刚伟岸,饱满雄强,刚才千岁对这训花郎似乎印象不错,那便还是拿他作赌,也不错啊!”【娴墨:真无愧于忠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