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大剑>【评点本】117七章 判决

众人聚目观瞧,站出來的是一位琴师。bsp; 只见他将琴轻轻搁置于地,上前两步在梁伯龙身侧拜倒。

梁伯龙急道:“侬……”

那琴师伸手拦住,从容一笑道:“梁先生,什么都不必说了,此事是在下求你出头,此时此刻,又怎能独善其身!”言罢向上叩首:“草民张元忭,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常思豪和刘金吾一见此人,登时认出他便是在独抱楼后台一起等梁伯龙的那位白衣青年【娴墨:左穿右绕,至此方入正文】,均想:“他怎么扮成琴师混进來了!”刘金吾负责宫内安全,尤其感到后怕。

隆庆瞧着张元忭,一阵阵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呵呵轻笑出声,道:“看來朕这宴会是开不下去了,也好,今日灶王上天言好事,朕在这金銮宝殿设公堂,都是一样热闹【娴墨:文字热闹、故事热闹都不是好事,金庸自言射雕情节热闹,就是对当时的自己不满,然不热闹,吸引不得眼球,如今木心、废名等人文字,几个还读,作者铸大剑,热锤冷煅,中前期不得不写热闹,写热闹正是烧红剑体,为淬火做准备,冷透处才是真真扎心处,】!”隔了一会儿,问道:“张元忭,你又是何人!”

张元忭道:“回陛下,草民乃浙江山阴人,与徐文长乃是同乡,草民父亲张天复乃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是徐文长的同学,因长辈交厚,草民又喜爱徐公的戏作,故而常至狱中探视,知晓一些内幕实情!”

御史张齐眼睛亮起道:“哦,你是提学副使张天复之子!”

张元忭道:“正是!”

张齐大笑:“你父数败于流寇,又在云南任上贪污,被削籍遣归,不好好在家闭门思过,又遣你上京來告偏状,莫非贼心不死,还想借徐渭这点事情打击报复朝中大臣,为自己争名翻案么!”【娴墨:言官闻风就雨习性暴露无疑】

他笑了半晌,忽觉气氛不对,殿中官员一个个闭口无言,都静静瞧着自己,偷眼一瞥,皇上目光不正,大有嗔色,他赶忙低下头去。

隆庆瞪了他一眼,转向张元忭道:“你肯讲明出身,显然心中无愧,好,那便原原本本,把事情讲來给朕和众卿听听!”

张元忭向上叩首,当下一五一十将始末根由诉说起來。

原來徐文长受胡宗宪一案所累,入狱遭刑之后,双耳被刺穿,身上伤口处处化脓,下身溃烂,尿水淋漓难下,三度寻死,均被狱方阻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精神多次崩溃。

然而毕竟人命关天,且因其文名太盛,各处许多诗人、文士、名流、画师、高僧、商贾都曾设法营救,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若是将他逼死狱中,上下人等难脱干系,于是官员设计,买通徐继妻张氏,假意说徐文长确属无辜,放他回家,令张氏监察其行动,将往來书信暗录附本,交递上官,查其蛛丝马迹,以为明证,那张氏人品不正,与徐又是半路夫妻,贪图财物,也便一口应允,【娴墨:半路夫妻之鉴,为小三抛妻的都好好想想吧】

徐文长九死一生,好容易将伤病养好,偶然间发觉此事,大为光火,精神再度崩溃,与张氏口角之余撕打在一处,不慎失手将其打死,地方官员便又把他羁押在案,判为死罪,【娴墨:直叙省笔】

述过前情,张元忭伏地道:“皇上,胡少保功过是非,暂且不论【娴墨:此言见小张真精明】,徐文长之两度入狱,实为大冤,他身遭非刑,受尽苦楚,在情绪极其不稳的情况下与妻子冲突,又是失手误杀,实在罪不致死,望皇上念他平倭有功,灭寇出力,曾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情分上,免其一死,放他出狱,如此江南百姓、士人学子,必都欢呼雀跃,感念皇恩!”说着冲旁边递个眼色,梁伯龙从怀中掏出一沓纸來举高,内侍接过查检一番,送至紫宸台上。

隆庆接过细看,前面是呈状,写清事件始末、证人证言,后面几页,都是密密麻麻的签名,足有数百人之多,其中不乏一些高僧雅士、书画名家,末页最后一行的名字,赫然就是梁伯龙。

他沉吟片刻,道:“海瑞何在!”

席间一个瘦小身形站了起來:“臣在!”

隆庆将呈状交予内侍一挥手,说道:“这件事情,就由你这大理寺丞辛苦一番罢!”

海瑞接过状纸,并不回话,前前后后地翻看了一番,这才道:“回皇上,徐渭一案正是臣之所辖,臣查看公文时,觉此案疑点重重,颇为蹊跷,故而早已派出人手去山阴查证,结果与张元汴这份呈状所陈事实大体相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双手捧过头顶:“臣知此事牵连颇多,不敢擅作主张,已写下奏折准备提交皇上,请皇上龙目御览!”

徐阶和李春芳眼瞅着内侍把折子接过送向紫宸台,脸色都沉了下來,隆庆久不上朝,平时众官都要把折子交到内阁,内阁能作主的便作主,作不得主的便转呈内监上交,海瑞这折子压着不递,专门等今天小年亲呈皇上,显然也是早有预谋【娴墨:告状,当然第一状要告到海青天的衙门】,而且里面的内容多半对己方不利。

殿中再度沉寂下來,偶尔刷啦、刷啦地传來一两声翻动纸页的声音,众官递目相示,唇眉作语,仿佛在演着一出哑戏。

常思豪忽然想起监察丹巴桑顿的动向,侧目瞧去,却见他此刻脸上似笑非笑,美滋滋地不知想什么?顺眼神寻去,原來他目光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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