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龙也赶忙折身还礼道:“姑娘何须如此,这可折煞在下了!”车中狭窄,他又身形高大,这一急动作起來险些撞在顾思衣头上。
常思豪笑道:“拜來拜去的,你们这是在拜天地吗?【娴墨:观众起哄得真是时候,笑,】”
两人脸上一红,各自直身,都有些不敢瞧他,常思豪抱起肩膀笑道:“姐姐,你瞅瞅人家梁先生,把你写的笺收得好好的,可见多么重视,梁先生写给你的那张呢?”
顾思衣难为情道:“我向先生道歉,便是为的这个,今天我听到梁先生宫去唱戏的消息,以为他醉心名利之中,一时生气,便把这张笺给撕坏了!”当下略一犹豫,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小卷帕,展将开來。
帕上裱着一张小笺,正是那首《四季花》。
梁伯龙见那片纸满是裂痕,似乎是撕碎后又拼粘在一起的,却不曾缺失一角,显然收管得极是精心,瞠目道:“姑娘,梁伯龙不过一天涯戏子,何德何能,劳姑娘如此……”话说一半,只觉指尖温软,原來自己和顾思衣的手,已经被常思豪拉近交叠在一起。
常思豪在二只手上着力握了一握,语速极快地道:“你们就别再扭捏了,姐姐,实话说了吧!今天我让你跟來,就沒想过让你回去,梁兄,我这姐姐以后,就要拜托你了!”【娴墨:黑脸汉偏做小红娘】
梁、顾二人窘里含羞,又惊又喜,常思豪忽然仰头高声唤道:“双吉!”
鞭梢抽爆,蹄声立密,马车骤然加速。
常思豪深深望定二人:“保重!”一转身棉帘垂落,人已不见。
梁伯龙大惊,撩帘瞧去,北风嚎啸声中,常思豪身如巨鸟正跃在半空,大氅兜风一滞,哗啦啦猎响,如筝扯起,立刻与马车拉开了距离,两边荒林夹道急逝,來路方向,无尽风雪中现出快马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