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大剑>【评点本115】五章 翻着袜
这话里原该有个“也”字,可是他减了这个字儿,就把自个儿置身于事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仔细想一想,那小笙子敢当众颠倒黑白,必是出自程连安的指使,这一场戏作得未免明显,却绝对不是他的幼稚,相反,只怕是他对督公容忍度的一种试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话说回来,小树总是在无人看管的日夜里滋长,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可能会发现它已蔽日参天了……

他“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答道:“那还用得着担心,老吕当初就是陈星派过来的,最后还不是一心投到了督公这边,【娴墨:信息量大,当初曾仕权用话挑逗着说让大档头往上升,引起了吕凉的敏感回应,原因就在于此,吕凉是倒戈过来的,最怕别人说他对督公不忠,听人说到不利督公、类似要联合谁人反督公的话,总是第一个就翻,这其实不是他的忠,而是他要表忠,不读此处,难识前文真意,】”程连安含笑道:“是,是。”侧过身子,小手揣袖,和他一起瞧方枕诺的背影:“我看这人似乎不是那么谦和,骨子里很有些狂怪,有趣得很。”

曾仕权摇头:“嗨,念书的人,还不都是这副怪模怪样,要说狂怪,只怕比他师父还差得远。”

程连安道:“他师父,好像是叫什么李摸雷罢,这名字很怪,以前在厂里闲翻档案时瞄见过一眼,所以还记得,倘真有趣,过些日子回去,可要好好翻翻。”

曾仕权笑道:“翻它干什么,这老小子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儿,,不过心可倒高哩,生怕别人不记得他,因此给自己起过许多外号,比如他十几岁的时候,说是天下只有两件事重要,一是教书育人,一是种树造林,然而世间成人不堪教、学人不受教、孺子无可教,因此他只好种树,给自己起了一个‘种树老儿’的别号,【娴墨:隐约指钱钟书】”

程连安笑道:“十几岁就自称老儿,果然可笑之极。”

曾仕权道:“嘿嘿嘿,那还不算,这小子脑筋很是不好,总是上当受骗,经商被骗钱,相亲被骗婚,还被‘世外高人’骗着练过几年假拳,窝了一肚皮火,二十几岁在家闷头写了本书,名叫‘诚伪大鉴【娴墨:恶搞得趣,诚伪者,《围城》也,细思下来,这书确也是一个围城的故事,何以如此说,大明锁国,是关城,俺答想打破这个城,这是大围城,秦家想退出江湖过好日子,关起府门闷在山西就是个小围城,聚豪人要破城建新城,长孙的退隐,等于自己从内部破城而出,住山沟儿去了,百剑盟搞试剑大会,外人通不过试剑就进不去,人情关系是无形的城,廖孤石破了城,廖广城也是在破城,可知作者第一部中,将程允锋守城、城破事写在最前面不是偶然,】’,专门教人如何分辨真假,后来被人把稿子骗走,印卖赚了不少钱,一分钱也没给他,当真让人笑死。”

程连安哈哈大笑:“这人确是傻得透腔。”催问道:“后来又怎样了。”

曾仕权道:“后来他转运,终于遇上一位高人,也难得他这一根筋的脾气,三五年内,居然以个弱书生的底子,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自认‘文武双全’,底气就更足了,孔子有些门徒死后在孔庙配享香火,被人讥讽为‘吃冷猪肉的’,他瞧不起这些亚圣复圣、七十二贤,认为自己才是真正做学问的人,因此又给自己起个绰号,叫‘不吃猪肉’,结果他这位不吃猪肉的‘大学问人’,却又被一帮巫婆神汉给说得猪油蒙心,加入了白莲邪教,嘿嘿,这辈子,还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娴墨:围城是实,此处又虚加发挥,接回白莲,以成调侃,】”

程连安笑着正要再问些别的,却见曾仕权忽一张手,侧耳静听,他神思跟着转去,也注意到琵琶声正如中换弹到水颜香无声虚奏曲的时刻】,

过了好一会儿,曾仕权道:“督公怎么又弹这曲子。”

程连安道:“是啊,近来常听,不过……不知怎地,总觉得这曲子和督公不大协调,至少,不像他的琴声那么自然畅快。”【娴墨:盖因小香之曲包含慕爱,长孙之词又充满抗争,二者俱不合小郭身份,】

曾仕权道:“督公抚琴时已不必焚香,所以琴声即是他的心声,这琵琶曲子却不是,他弹奏此曲,是在体味别人的心境。”【娴墨:舱内小常听曲,岸头二鬼谈心,可乐,】

程连安露出困惑表情,眨了眨眼,

朝雾在空中飘忽,遇岩石会结成露水,音乐也是如此,所谓大音希声,真正的音乐,本以一种冥冥自在的形式存蕴于天地之间,只是被一心诚敬者不经意地邂逅,

古人操琴时要焚香,除用气味愉悦身心之外,更是要用视觉引导听觉与触觉,在烟气的流动中感受音乐的意韵与节奏,非此难得空灵,

证得空灵之后,便不必再焚香,那时心意如香缕流沉,随手而发,即成天籁,便是情怀,

好的音乐全是先有曲子,乐谱只是记录,一些曲家先“谱曲”然后修改成型,音乐中杂了意识,便显造作,

此刻程连安困惑的,却不是曾仕权这话的逻辑,也不是郭书荣华的琴音究竟在哪个境界,而是,,“原来,在他心里,也有解不开的结吗。”

船室中,常思豪的视线已由十里光阴的剑柄渐移到胁差的刀柄,在柄端精致的桐叶花纹上落定,久久停留,

金光悠浮,郭书荣华低头手抚琵琶,长睫弄影,悄寂无声,

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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