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将军府,阳光柔和,轻轻洒下。

木楚宛张开手掌,迎着阳光,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温暖,恍若隔世。

离开了杨怿,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

木楚宛思考了一下,决定去找宇文昊。

皇宫里的仆人都被退了下去。

王位上,宇文昊手里把玩着一个手掌大的黑桃木剑,居高临下的看着木楚宛。

“你可知道,面圣不跪,可是大不敬,会被杀头的。”宇文昊将木剑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玩味的说道:“还是说,你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木楚宛站在大殿下,一袭黑衣包裹着全身,腰间别着杨怿同休书一起给她的赤霄剑。

“看来,你也到了最后的时候。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是不敢见人,还是怕别人不敢见你?”宇文昊语气轻浮,嘴角微挑。

木楚宛紧咬嘴唇,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自从离开将军府,木楚宛身上皮肤的透明程度越来越严重,连脸上、四肢都已经开始出现大片的透明区域。

就像宇文昊说的,这应该是到了千年蛊最后的时候。

换言之,木楚宛将不久于人世。

“我要你帮我混进杨怿的军中。”木楚宛有些精神恍惚。

“你认为,孤凭什么会相信一个一而再再而三背叛孤,狠了心想要杀了孤的人?”宇文昊觉得十分可笑。

“因为我不想死,你说的对,活着,总比死了好。”木楚宛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呵,世人皆如此,你的决定,是对的。”

宇文昊沉思了一下,招来身边的贴身太监,在他的耳边嘱咐了一番。

那小太监听后,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你明日就跟着着我们出征,到石文苏的账下,他会安排你跟着杨怿。”

木楚宛眼中毫无波澜,不再理会宇文昊,转身走出了皇宫。

“喂,假公主”宇文昊叫停了木楚宛,毫无逻辑的说了一句,“绝尘真是一匹上好的黑马。”

木楚宛一头雾水,不再理会,走出了皇宫。

因这一句话,我却豁然开朗。

听宇文昊话中的意思,想必南魏君主有关北齐皇帝身骑黑马的消息,也不是木楚宛给得了。

出了皇宫的木楚宛随意寻了个客栈,就住了下来。

木楚宛住的房间恰好能看到窗外天边的星星。

不知怎得,看着眼前的夜空,木楚宛觉得心情十分平静。

回想这几年的点点滴滴,竟如浮生一大梦。

想着想着,木楚宛渐渐的睡着了。

那晚,她果然做了一个梦。

一个她用了生命都想换来的梦。

梦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着自己喊道:“夫人夫人,你看,下雪了。”

一旁走路摇摇晃晃的半大娃娃,用他肉乎乎的小手戳着地上的积雪,嘴里嘟囔着:“爹爹,娘娘,雪……雪……”

而自己掸去少年肩上的落雪,牵着半大的娃娃,对着这飘洒的雪花许愿。

就如那年的冬季初雪,就如那年许下的生生世世。

第二天一大早,北齐君主宇文昊领十万军御驾亲征,同时命杨怿于次日提领北齐四十五万大军,马不停蹄,向南魏进发。

而木楚宛将赤霄剑裹上布。连人带剑就隐在那四十五万大军中,全程都跟在杨怿的身后。

南魏城中一片寂静,颇有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意味。

宇文昊下旨,命次日午时由杨怿率领的杨家军为先锋,攻破南魏城门。

夜里,木楚宛提剑指向宇文昊的咽喉,高声喝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城里一片寂静,明明就是有埋伏。你让杨怿带着杨家军做先锋,是想借刀杀人?借南魏的手除掉杨怿?”

宇文昊眉头紧蹙,右手轻轻拨开剑,将怀中的黑桃木剑揣的深了些。

“南魏的军队在这七年间已经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为虑。况且,只要杨怿过来跟孤说他不想打头阵,孤绝不强求。就算孤想借刀杀人,也得杨怿给孤这个机会。不然,你去跟他说一声,就说孤阴险毒辣,意欲借刀杀人谋害他,怎么样?”

木楚宛的剑微微颤抖。

怎么可以告诉杨怿,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杨怿不要落得爹爹那样的下场,现在说出来,不就是前功尽弃?

“你说过我和杨怿死一个就可以。”

“孤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过你要是死了,孤倒是可以考虑放过杨怿。”

木楚宛失魂落魄的离开宇文昊的营帐。

杨家军的每一个人都是杨怿亲自挑选,亲自栽培。想要混入其中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便只能提前进城守候。

木楚宛是南魏人,自是对南魏的一切都极其熟悉。

寻到城门一处较矮的城墙,木楚宛翻身越了过去。

城内一片混乱,街头散落着各种杂物。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开着,丝毫没有人的踪迹。

木楚宛仔细勘察了四周,发现并没有埋伏,就寻了个隐秘的房间睡了一晚。

这天正是月中十五,千年蛊的诅咒吞噬着木楚宛的意识,身体在疼痛中变得愈发透明。

木楚宛隐隐约约觉得门外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未等出去一探究竟,木楚宛就疼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到了次日午时。

门外的厮杀声早已响起。

木楚宛满头大汗,额上的发因为流汗紧紧地黏在一起。

身体已经接近虚脱的状态,木楚宛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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