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苓微漫步在六房的院子中,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萧凌风三兄弟陪在她身边,直到走进正房,看见熟悉的摆设和感受到清冷的气息,萧苓微讶然:“正房没住人吗?”
爹娘去世了,按照道理,大哥和大嫂是六房主事之人,应该住进正房才是。
但看这个布置,分明没有人住,只是保持着里面的整洁而已。
萧凌风面露悲伤:“我想保持从前的样子,就好像爹娘还在一般。”
此言一出,屋中一片寂静,四人周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悲伤。
从前那些欢乐吵闹的画面在他们眼前闪过,令他们悲痛不已。
“微微,你还怪我和你二哥吗?”
良久之后,萧凌风弱弱地问出口,他一直都很自责,没能救下爹娘,也没能护住唯一的妹妹。
萧苓微逼退眼中的泪水,弯了弯嘴角:“怎么会?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和二哥,当时那个情形,你们没有做错。
“我知道你们只是表面听从命令来抓我,实则是找机会放我离开。
“你们对我一如既往,我对你们,也是一样的。”
望着她的笑脸,四人终于如释重负,相视而笑,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亲密无间的兄妹关系。
说了一会儿话,萧苓微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在府中用晚膳了。”
萧凌风连忙站起来,问道:“那你晚上还回萧府吗?”
萧苓微顿了一下,说道:“不了,我在南城有座别院,我住那,大哥和二哥以后有事也可去那里找我。”
然后说了一个地址。
萧凌辉慢腾腾地跟上去:“我跟你去。”
萧苓微讶然:“你不住萧府?”
“萧府哪有你的别院住着自在。”萧凌辉冲她挑眉:“小妹,你该不会嫌弃我吧?额,我可以交房钱的。”
说着摸了摸荷包,瘪瘪的,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声说道:“还是做工抵房钱吧。”
萧苓微莞尔:“你我兄妹还要交什么房钱?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
萧凌辉喜笑颜开:“就等你这句话呢。”
两人笑骂着离开了萧府。
一刻钟后,萧老太爷得知消息,本想叫萧凌风过来训斥一顿,好好的人都留不住,还能做什么大事?
萧大老爷劝道:“爹,今时不同往日,公主想去哪儿,我们管不着,也不能惹她生气。”
萧老太爷一听顿时就歇了心思,还派人送了好些东西到六房。
别院早就收拾干净,萧苓微到了别院之后,就吩咐吕勉:“将消息散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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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知从哪里刮起的风,京城的人到处都在谈论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当今皇帝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是假冒的。”
“怎么回事?当初不是经过宗室确认了吗?怎么会是假的?这也太儿戏了吧?”
“可不是呢,听说惠仁太子的小儿子早就死了,惠仁太子一脉没有血脉存活,现在这个是假的。”
“天呐,还有这种事,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冒充皇室血脉,还堂而皇之地坐在龙椅上。”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小心惹祸上身。”
......
流言日嚣尘上,很快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黎震霄将御案上的东西大力扫了出去,大吼:“是谁在造谣?给朕查,谁再议论,格杀勿论。”
虽然格杀令能禁止人们高声谈论,但禁止不了人们私下议论,以及深埋在心中的疑惑。
在流言和禁言令出来之后,朝堂上的气氛也很诡异,比之往日,安静很多,百官似乎不愿意上奏言谈国事。且每每上朝,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黎震霄。
起初,百官还只是偷偷地窥探,到后来,上升至光明正大地看,看得黎震霄火冒三丈,发了好几次火。
不只如此,皇宫中私下议论的人也很多,每每皇帝经过,四周就寂静一片,但隐藏在眼神之下的暗潮四处涌动,无法禁止。
黎震霄忍了几天,实在忍不下去,将负责追查谣言的索猛叫过来骂了一顿。
索猛心中憋屈,这件事一看就是永嘉公主搞出来的,但他没有证据,拿永嘉公主没有办法。
黎震霄心知肚明,所以才更窝火,直骂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口。
黎玄踏进大殿,走到黎震霄跟前,行礼:“父皇,我刚得知一个消息,萧苓微找到了当年伺候惠仁太子小儿子的仆人,刘帆,正在来京城的路上。”
说完,黎玄不动声色地观察黎震霄的神色,见他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掩饰内心的惊愕,装作平淡地说道:“是吗?那正好可以平息近日的谣言。”
刘帆的儿子在他手中,还怕他会乱说?
黎震霄越想越镇定。
黎玄见目的已经达成,就告退了。
出了大殿,又碰见了黎勇。
黎勇拦住黎玄,冷冷道:“枉你身为父皇的儿子,明知道谣言是萧苓微散布的,你却不知道为父皇分忧。”
黎玄心下冷笑,“那大哥你来告诉我,该怎么为父皇分忧?”
“当然是杀了萧苓微,她死了,谣言自然就消失了。”黎勇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黎玄禁不住嘲讽他:“大哥还真是天真,你真以为萧苓微死了之后,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吗?”
假的就是假的。
竟敢嘲笑他?
黎勇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