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有晨练的习惯,头天晚上她用手机查到四合院附近有个刚建成的运动场,五刚过,手机闹钟就响了,她换好慢跑鞋带上耳机便出门了。
早上晨雾大,能见度十多米,林鹿跑了五圈,也没见到几个人。
日头渐渐升起,剥开雾气,铁栅栏外也渐有人烟。
此时,江生骑着一辆自行车从运动场外的小道上经过,林鹿目光追着他,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
等人骑过去,她看到自行车的后座上装着货筐,上面印刷着晋山牛奶四个字。
“”
这是什么活儿都接
林鹿跑累了,顶着一身汗往走,路过一家早铺子,林鹿停下了。
她小时候在这家吃过,豆浆是现磨的,油条炸得外焦里嫩,老板没变,他还是围着一粗布围裙炸油条,老板娘麻利的招呼客人。除了店面,人依然没变,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里,不变倒成了件稀罕事了。
林鹿想尝尝还是不是过去的味道。
一进去,早店里人多,顾客把靠近窗口的位置都占满了,她只能坐在门口的位置。
“老板娘,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来嘞,自己找地儿坐。”
招呼完她,老板娘拿起盘子,给林鹿捡了两根炸好的油条,豆浆也很端上桌。
林鹿夹起一根油条,在豆浆里沾了沾,边吃边看着大街上的热闹,要巧不巧的竟发现对面的晋山奶站。
她看着招牌,细嚼慢咽。
街不算宽,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林鹿吃掉半根油条时,对面奶站停下一辆自行车,江生从车上下来,小跑着上了台阶。
林鹿隐约听到他称呼奶站门口的男人隋哥。
“今儿个啊。”
“我一会儿有事,就提早送了。”
被叫隋哥的男人把身后的帘子一撩,“进屋歇会儿。”
俩人进了奶站,林鹿收眼,拿起勺子舀口豆浆喝。
等江生从奶站出来,一抬眼便瞧见对面的林鹿。
“”他先是一愣。
站在原地与林鹿对视两秒,从兜里摸出烟背风上,又头歪着脑袋看她。
真是阴魂不散。
林鹿看出他眼睛里那不屑,也没避讳什么,端起碗,朝他一举,先干为敬。
“”江生别开脸,笑下。
有些相遇是注定的,躲都躲不过。
从迈出第一步开始,江生就明白这个道理。
江生睨着她,见人喝了大半碗豆浆,放下碗还对他恶趣味的吧嗒一下嘴,他咬牙狠吐口烟,把半截烟往地上一摔,鞋尖用力碾了碾,走过去。
江生坐在林鹿对面。
“珍姨,一碗豆浆,四根油条。”
林鹿看着自己盘子里小臂长的油条,四根吃得了吗
“小生来了。”
再听这口气,老板娘与江生很熟悉。
桌上又多一碗豆浆,江生从她手边的筷篓里抽出筷子,油条上来了,他夹起一根咬口,端起碗喝口豆浆。边嚼边说
“你跟着我干嘛”
林鹿答的直白
“好奇。”
“”江生咀嚼的腮帮子缓而慢,并不相信她。
林鹿观察他的变化,他脸色冷淡,嘴角的淤青也淡了。
江生又继续吃,林鹿也没再提话茬。
四根油条被他狼吞虎咽的吃完,起身从裤兜里掏出零钱往桌上一拍。
“珍姨,钱放桌上了。”
老板娘赶紧放下抹布,过来收钱,林鹿也站起来,把帐一起算了。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早铺子,林鹿走在后,问
“你是福利院的孩子”
孩子江生头,“你瞅我,像孩子”
林鹿并没有在意他的不悦,只听江生又说“你想干嘛”
她“好奇。”
这答,让江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可真他妈的,“无聊。”
林鹿问他,“你多大”
江生没理她。
“在福利院的话,应该没过岁”
江生猛地站定,冷眼睨着她,“你想说什么”
他越是紧绷,她越是慵懒,眼神像晒太阳的猫,眯起来,弯弯的。
“你未成年可以去做那种事”
“那种事”他重复着,“哪种事”
林鹿是个遇强则强的人,狐狸似得的眼尾一抬,水润的眼睛里全是你摸不透的神色。
阳光下,她的样子美极了。
不知是不是她运动后的原因,海棠色的脸颊有着少女般的光泽,她出了汗,但并不难闻,湿发已干,黏在脸上,让强迫症的人手痒的想去帮她拿开。
林鹿再次重复,“你,可以做那种工作”
江生眼底一沉,咬着腮帮子鼓了鼓。
“没人管你”林鹿并没打算停止。
“”江生掉头走了。
“你应该没毕业吧”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把江生问得心烦意乱,溃不成军。
“你是晋城一高的,还是二高的”
走在前的人突然停下,林鹿在后面急刹车,差撞他背上。
江生愤怒的头,指着林鹿的鼻尖,“你是不是有病,烦不烦”
林鹿垂眸看眼鼻尖前的手,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你说我打电话告诉方院长怎么样”
“你”他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指尖都在抖,猩红的眼白让他的愤怒昭然若揭。
“你敢”扔下一句话,江生愤然离开。
林鹿对着他背影说“你看我敢不敢。”
按下号码的那刻,林鹿十分坚定,她往四合院的方向走,脚步轻飘飘,像优雅的猫。
“喂,方院长吗我是林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