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岐作为全国首富,产业遍布全球,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说他比古代皇帝还要日理万机毫不夸张。
御世的员工十天半个月看不到言岐很正常,其实更有为他而来的新员工入职大半年都看不到他。
别说言岐,就连作为总经理兼总裁秘书的纪简他们都很少看到。
就是这么两个大忙人儿,却一连几天都按时来御世上下班,不仅来了,还天天在各个部门来回走动。
这让很多听说过他名声的员工绷紧了心弦,生怕一点不对丢了饭碗,也让很多没见过他的员工打了鸡血般激动。
今天言岐和纪简起了一个大早,比平时提前了三十分钟到办公室,一走进御世的企划部,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平日里一个个精神饱满,正襟危坐的员工,今日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好似遭受了一场暴风雨般的打劫。
大概是前几日他们都是准点来的,员工们没想到,见了两人活像见了阎王,其中一个离言岐近的男职员一口稀饭烫在喉咙里,终是没忍住喷了言岐一身。
魂飞魄散的鞠躬,诚惶诚恐的道歉,卑微失措的解释,掏出纸巾想替他擦干净,双手却抖得像筛糠。
仿佛他们不仅是阎王,还是索命的无常。
饶是言岐沉浮商海十来年,挫败多少精明强干的对手,剪灭多少笑面虎老狐狸,睿智慧敏无双,计谋深沉如汪洋,也未免觉得这个员工的表现太过了。
至于?
他有这么吓人?
想到这里他本就不美丽的心情直接让人浇上了一盆冷水。
“开了。”他薄唇寡淡。
纪简跟在言岐身边最久,即使知道这样难以服众,也知道这个人为了进御世和几十个面试者争得头破血流,但言岐决定了的事,他不敢不听。
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这个消息对男员工来说不啻一道惊雷劈下,轰的一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发黑,直欲晕倒。
他的补偿金会很优厚,优厚到令人怀疑人生。
谁会想到这是一笔催命符。
没有哪个同行敢要被御世辞掉的人。
寒窗苦读,精选专业,在专业领域里苦心钻研,好不容易小有建树,加入御世,拿着比同行更优厚的高薪,上升渠道透明,前途光明,以为就此会走上人生巅峰。
一招错,步子踏空,人生重新归零。
言岐的脸倒不是很可怕,只是有几片浅淡的氤氲,身上的气势也不吓人,至少没有寒的令人窒息。
他不过是剑眉轻微皱起,离得近了,细微的小褶子布在他那雕刻般的眉间,让他既好看的要命,又烦恼的闹心。
在外人看来,他是在因为这个泼了他一身粥的男职工发怒,在纪简看来,一定有什么事在困扰言岐,而那个男职工只是个替罪羔羊。
跟在言岐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
即使是最棘手的商业对手,他也只沉着应对,冷静思索,弹指间让敌人灰飞烟灭。
没有哪个人能让他困扰到这个地步。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因为一个人迁怒另一个人。
离开企划部后,回到总裁专用办公室,看着言岐沉沉的做事,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纪简终于开口。
“言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言岐不说的事他从来不敢轻易问。
一般他问了言岐也不会回。
言岐手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的移动敲打,没有丝毫凝滞。
良久良久,久到他以为言岐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就在他打算放弃听回音的时候。
“恩,我一直在想”
他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上次顾暖暖得罪了我,我该怎么惩罚她。”
“想了很多方案,都达不到标准。”
纪简吃惊不小,嘴都成了鸭蛋形,瞪了他好一会儿。
半晌回过神来,自己的表情太过失礼。
他收敛了神色,强忍住心中笑意,正经而又认真的问:“言先生,您的标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