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香茶楼,小二应着嘱咐大清早去送了碗醒酒汤。
月灵君在房中揉了揉太阳穴,端起绿色汤水抿了口,见不是什么苦药一饮而尽。
清元回房重换了身青衫小憩,醒来已正是鸿香楼晨中最忙时,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正好月灵君初来凡间,带他下去尝点烟火味。
两人随意挑了一处无人桌,早就将昨日醉酒胡言之事拍出脑后。
“此食虽不比山珍海味,仙果琼浆,却是人间最平凡之味,尝尝?”
清元将一盘油果推到他面前,月灵君伸筷夹了一条,细吞慢嚼。
“如何?”清元盯着他未动筷,怕不合胃口。
“闻之香,嚼之软,柔中带微甜,吃着别有一番风味,就是有些干”。
“喝点粥”。
清元下意识将碟里的小瓷勺放进他碗里,夹着油果都没回味过来自己这态度有什么不妥。
元君今日这般主动,莫不是自己昨日喝醉酒干了些啥?
月灵君惶恐着喝了口小粥,入口不腻,心口像被一腔温热填满,不免一口气吃了个干净,“没想到凡间美食还能舒坦人心,真是极好,极好”。
清元默默别过头,又给他点了一碗小米粥。
“诶,你知道吗?听说昨天夜里死了个人,今早才去报了官”一个粗布衣人边嚼着馒头边说着,坐在他旁边的三位反应各异。
“这我知道,时,官兵都将阁子包围了,我本想进去买本书,听人说好像死者没有尸体,又是一滩脓血”。
“啊?这不就是昨日渺容所讲的尸骨无存吗?那你说这死的又是何人?”另一人放下手中吃食挽了挽袖。
那人一脸沉痛的捂住脸,“你是书听多了吧,唉,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你说今天怎么就…妙生阁当红小笔渺容就这么去了,实在伤人心啊”。
“不是伤人心,是千万粉都要心碎了,今天可是《顾郎惜》的发售日!”
“不会吧,重办风华宴也在今天,那小笔渺容又是公主的邀客,真是可惜了,可惜呀”。
那人一边说一边叹,坐在旁桌喝粥的清元脸色凝重,差点捏碎瓷勺。
“元君?”月灵君看他神情不对,轻声试问。
“凶手杀人灭口,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清元脸色非常难看,站起身便向外走,头也不回。
月灵君一路跟着他来到妙生阁,装潢别致清雅,门口把守着几位官兵,一位正服官装大人正在院中听属下禀报。
“大人,死者脓血干涸,暗呈红褐色且稀薄,根据小蝶的笔供推断,死者遇害时间应在昨夜子时,除此之外,属下还在血周围发现了一些白色细粉末,此粉无味,名叫化尸粉,专融死人尸骨,想必是凶手杀人后怕留下证据,一同带尸体毁了去”。
那官眉宇清正,听人说完仿佛已有所思,“那可还有其他发现?”
“小蝶说她家小主在昨夜见了位青衫公子,大概容貌属下已将图画出,这里请大人过目”,灰色劲服人如实说,反手呈上一张黑白画像。
“哼,死者死状亦如当日风华宴的苏公子,可以说这两起命案乃一人所为,此事你一定要查清楚,还不快去把人抓回来?!”官大人低头看了画像,黑白线条刚柔并济,将画中人勾如寒潭深冰,瞳子冷冷清清,尽管面无表情,却不失为一大美男。
“何必劳烦大人动手,草民就在这里,只要大人能够相信草民,草民保证大人能完美结案”,清元悠悠的从廊后走出,拿开月灵君拦住的手,缓缓上前一拜。
月灵君知道拦不住,无奈的跟着上前,元君变的真快,刚刚吃饭还挺主动的,这会儿怎么又不理人呢?
“哦?你是这画像之人?”官大人满脸严肃,对着画像和真人作比较,看了一阵略为尴尬,画技太差了!
此时,屋里的侍卫正好带着小蝶出来见大人,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瞥正是昨日那位公子,赶紧奔来指向清元:“是他,我家小主昨夜见的就是他,大人,一定是他害死了我家小主,不然为什么你一走,我家小主就出了事,求大人为我家小主做主啊!”
官大人抬头正眼看向小蝶,心下了然:“好,那就请两人去衙门走一趟,此事待本官查明,你们若是清白,本官定不会为难,走吧”。
官大人朝官兵使了个颜色,清元很配合的任人绑枷,暗下传音让月灵君去鸿香楼等,月灵君一时气结。
两人一路被带回衙门,清元先是将事情原委告知大人,然后在牢房里安然待了半日。
次日清晨,小蝶无罪释放,护卫们拥着将清元恭敬的请出牢房,官大人前前后后让人安排住处,好生招待。正在所有衙役都费解时,衙门向外贴出新通告,全城缉拿画中人。
正在厢房里喝茶的清元摇了摇头,他上交的那张猫妖女子图,在半日里得到了小蝶和风华宴参与者的证词,所以才出来的这般快。
“竟然来了就出来吧,躲着做甚?”清元捏着玉杯看了看,平静的向前丢去。
来人一袭紫衣,硬是将常服穿出了妖治感,深幽紫瞳灼烫人心,他浅浅勾笑,伸出瘦骨分明的手将玉杯优雅接住,整个人像从画中走出一般。
清元不禁别过头,回想初次见面,那个耍无赖又言辞轻佻的云风跟面前这身简直判若两人,不曾想,短短数日他竟能人骨全新,想必是仙法和心性大有精进,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