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纪游回到雅间,店小二正在布菜,女子还似他出去时的摸样,纪游皱了皱眉头。

若是此时的余墨没有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她便能听到伯安楼正宣读纪家纪侍郎的题诗,夺得了今年的魁首。

“这虞杉曾是多少孩童的盖世英雄,我也是其中一个。”虞杉也曾是许多女子向往的嫁娶人选,纪游按下这个不说。

“那他为什么......”余墨问不下去。

“虞杉与高氏女育有一子,七年前出门游玩的时候,孩子为保护娘亲不幸被杀。”纪游顿了顿,努力忆起当年的事件。

余墨趁机给他倒杯茶,做出洗耳恭听的神态。

纪游品了一口茶,斟酌一会儿才接着说,“据说虞杉受他人蛊惑,以为是高氏女害死了孩子,守灵的那晚提枪冲进了高府,扬言要替他命苦的孩儿报仇,单枪匹马伤及了几十个家仆,以及高氏女的一条腿,落下了病根,至今仍会伤寒痛。”

“后来呢?”余墨还想知道更多。

“虞杉被削官级,把自己的一切搭进去了。”纪游没有细说这位儿时英雄的结局。

“他现在在哪?”

......

余墨不知自己怎么吃了饭,接过纪游送的东西道谢,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要找的人不在西北,一直都在京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逃避回忆在高府的日子,来京城办完正事即刻就走。

她刚穿越的时候接手了还不到十岁的身体,也继承了她的记忆,多年的打骂对一个孩童伤害极大,明明是陌生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余墨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她第一次尝试了人间地狱。

他们对她的看管不严,就好像一头成年大象被拴在小树,从小灌输给它无法扯断小树逃走的想法一直到大,对她也是如此。

后来她逃了,后面仿佛是一群恶狼追着她不放,她用上所有在武学的技巧才躲开他们的追踪。也是那个身体透支,不敌男人攻势的夜晚,她被虞杉救了,但他并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扔下粮食和银子策马走了,似有什么急事。余墨是第二天才在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救她的人是她的爹爹呀。

当时不知是被十岁儿童的心智所影响,还是自己被那个家带来的阴影,余墨没有选择回去,她是怎么想的来着。

对了,她是这么想的——去西北吧,爹爹会回去那里镇守,等我到那里就可以了呀,爹爹会保护我的,就好像昨晚那样。

神志不清的她在去西北的路上,开始体验第二次人间地狱——饥荒。

七年前的事情,到现在仍有人记得,余墨不难打听到虞杉的下场。官级被削,族谱被除名,只给予他保留姓氏,这已是开恩,家产全部转进高氏女的名下,还欠下巨额未偿还,往日的风光已不在,现在跟个普通人无异,再也不是别人家小孩儿时的英雄,反成了一种让人避之不及的瘟疫。

她是从街坊邻里打听到的,他们谈及这个人,无不是鄙夷的神态。

“再怎么样也不能对女人出手,那还是个男人嘛。”卖面条的老阿伯边忙活边说了一句。

“呸,什么虞家好男儿,男德都读哪去了。”中年油腻男子不屑的说。

“说起来是谁开头说起这个人的,真是晦气!”头发乱糟糟,门牙没了一颗的老妇喝了一口清水再吐出来,仿佛要驱赶某人带来的瘟疫。

她站在人群中不敢出声,默默走回去。

摊开罗五给她的飞鸽传书,不出意外里面说起了西北的事情,叫她延迟去西北的时间,先好好在京城玩一玩。

余墨给出了回信。

不必再去西北了。


状态提示:9.第九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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