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日下午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让多少贵女银牙暗咬,恨不能将顾柔嘉碎尸万段才好,更有些心高气傲的更是亲自前来顾家,美其名曰探病,实际上是格外不服输的想来跟顾柔嘉比上一比,看看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连齐雅静来看望她的时候都说:“这小丫头可算是捡到宝了,这京中都说,陆将军待你这样好,怕是动了心思想讨你回去做将军夫人呢。还有些好事之徒去问陆将军如何看待与你,陆将军皆说你是很好的女孩子,只怕当真动了这个心思。小丫头好福气,可惜这京中不知多少人想将你生吃了。”

那日陆剑锋在宫中惹了多少姑娘家的目光,顾柔嘉心知肚明,加之还有齐雅静的话,心中便止不住的不安起来。每每相见,陆剑锋都是温柔似水的模样,似乎从来不会做出失礼之事,更不会生气,又生得英俊,这般完美,按着理儿,被京中贵女倾慕也实属常事。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纵然回绝了父亲的提议,但顾柔嘉从未想过,陆剑锋是否也存了和父亲一样的心思?他待自己那样好,为了自己一句话,始终恪守君子之道不去伤害沈澈——哪怕时至今日,顾柔嘉也不知道陆剑锋为什么要和沈澈比试。在听罢齐雅静的话后,她忽然涌出一个念头来,这其中她不曾知晓的缘故,莫非是……因为她?!

被这念头给唬了一跳,顾柔嘉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了。陆剑锋是真君子,不会勉强她做不愿意的事,但他若是真的存了绮念,自己又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

这日里,顾柔嘉和温含芷一同坐在顾夫人院子里说话,三人才说笑了不多时,就听门房处有人通传,说是温家的老爷太太带着温三姑娘来了。

一听是温家人,温含芷小脸顿时拉长了。纵然温霆和温夫人是她嫡亲的大伯伯娘,但对于他们,温含芷并没有半点感情。她自幼父母双亡,若非老太太回娘家之时,见她可怜,将她带回了顾家,只怕她早已给好大伯好伯娘磋磨死了。

她脸色忽红忽白,坐在榻上一语不发,浑身都透着不豫。顾夫人望了她一眼,旋即说:“罢了,嘉嘉和阿芷先自己去玩,这里有我呢。”

“太太……”温含芷心中不痛快,又怕温夫人撒起泼来让顾夫人吃了亏,忙唤了一声。后者笑道:“阿芷且去吧,都是自家女孩儿,何苦客气呢?况且你伯娘那样子我未必不知,她即便不与我面子,你晏如姐姐的面子,她也不敢轻易拂逆的。”

自顾贵妃进宫之后,温家对顾家百般讨好,当年老太太还在,他们若闹,老太太倒还给几分情面。但老太太没了之后,他们也知道顾老爷说一不二,着实安生了几年,直到上次安定长主要回来的消息传来,温家人便又骚动了起来。

对于温家人素来无甚好感,顾柔嘉也懒怠见他们,当即引了温含芷去自己的院子。心里有事压着,温含芷一丝笑容也无,沉闷不已,一直回了屋中,明月奉上来茶,她这才勉强露出笑容来:“他们总是这样阴魂不散,让我心里好恨。当日如何待我、如何闹顾家的,今日又怎敢涎着脸来?”

她是个温柔的女孩儿,能说出这般恨恨的话,想必已经恨到了极点。顾柔嘉笑道:“这世上多的是这样钻营的人,顾家风光了,他们是与有荣焉,顾家若是落败了,只怕他们便要墙倒众人推。”顿了顿,又劝,“你何苦自找不痛快?为了这起子人置气?”

“我怎不知这话?只是我这心里……”她说至此,眼中隐隐有了稀薄的泪意,“我心里恨急了,却也不知该恨谁,但凡我自己硬气一点,他们谁敢?”

对于这个自小的朋友,顾柔嘉的心思也是极为复杂。因父母双亡之故,温含芷心思敏感细腻,加之伯父伯娘皆是苛待她,让她愈发柔弱,敢怒不敢言。正因如此,前世她被温家人接回去,嫁给一个纨绔后不久,便被磋磨死了。若是可以,顾柔嘉多想她不再有这样的结局。

前路未知,哪怕沈澈终有一日手握权柄,顾家可以不遭到前世的恶果,可是变数太多了,她真能将阿芷永远的保护起来么?

两人皆是心中有事,一时相顾无言。院子里隐隐传来了几声嘈杂,旋即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生得虽美,但颧骨一高便有几分刻薄之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转过顾柔嘉和温含芷,便撇嘴笑着:“倒是很有些时候不见顾妹妹了,自打妹妹病后,可成了这京中的大人物,多少人都说,妹妹要当将军夫人了。今日好容易得了闲,跟着爹娘来,本想看看未来将军夫人的神采。”她话中酸意都快喷出来了,心中暗自恨着,下撇的嘴角愈发的撇着了,目光转过温含芷的小脸,话中立时带了几分刻薄,“原来妹妹不见我,竟是跟她在一起?非是我嘴上不饶人,这自幼就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妹妹还是少与她往来,以免沾染了晦气。”


状态提示:38.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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