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音活动活动筋骨,“够了呀。”
她的身影很快,从云楚璧身后掠过的时候甚至还能说上一句“不用担心”,就急急忙忙突破了双方僵持不下的战局,强劲的内力从双掌之间迸出,双方俱是被震退了好几步。
这是她第二次使用体内上古圣物的灵力,明显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了,上次打擂台的时候还比较轻松,也有可能是刚刚用力过猛,迸出的一瞬她就感觉到口中布满了血腥味。
那还能咋整,咬着牙上呗,她相信云楚璧会护着她。
她看都没看易璋,直直冲着苗月发间而去,易璋明显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出手相拦的时候被沉凌剑烈冉剑齐齐封住了去路,宇文席单手牵制住苗月飞舞的软带。殷红的血迹渗透出来也恍若未觉。
石音十分庆幸身边这些人都能明白自己的意图,要是只有云楚璧一人懂,就难办多了,更何况易璋还懂了,就会变得极其困难,那男人虽然冷漠冷血,但唯独对苗月是满心满意的爱护,冰雪都浇不灭的那种。
她手指探入苗月如瀑的发间,灵活自如,苗月眼神里俱是惊恐,扳着石音的手腕试图阻止她的动作,可惜她另一只手被宇文席牵制着,而石音两只手都自由的很。
上古圣物的牵引使石音寻找到霓裳钗的过程极其顺利。。若不是苗月左躲右躲又扼着她的手腕,只怕拿出放下只消一个瞬间,她手指用力,将霓裳钗一把拽出,甚至还带了几根苗月的发丝。
石音松了手,“对不住了苗月姑娘,不过有什么,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明家兄妹到底为何让你那么充满敌意,来个对峙如何,你觉得呢?”
苗月鬓发散乱,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易璋一个晃神被沉凌剑和烈冉剑擦破了双臂,泛起两道殷红的血圈,他扔了手中兵刃,跑过去一把揽住苗月**的身形,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发。
“这就是武林正道。”易璋的声音都冰冷。。“我都说了,她不愿。”
石音目光一凛,“她不愿?难道很多人就愿意被杀吗?愿意死吗?推己及人,你们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她顿了顿,“有些事情不应该早就算清了吗?苗月姑娘,明晨的事到底和你有什么牵连?”
苗月的手指狠狠攥着易璋的胳膊,用力到留下深深的几个指印,易璋拧拧眉,“月儿,我带你离开。”
可惜苗月双腿都已经用不上力,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大半的脸掩藏在发丝之下,隐约可见面上可怖的痕迹,像是一条条虫子爬过,蜿蜒曲折,留下难看的烙印。
就这么在意她的皮相么?石音握了握手里的霓裳钗。
“看那些疤痕,仿佛是百蛊宗的蛊毒留下的。”云楚璧低低道,“如果这样说,苗月姑娘身上的伤痕和百蛊宗脱不开关系,说不定也和明晨脱不开,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火烧百蛊宗时,苗月杀的人是最多的。”
“明晨是良善之人,也能出手这么狠?”顾则煦对明晨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印象,怎么也不可能出手这么狠毒,毁了苗月的容貌。
云楚璧摇摇头,“说不定是被当刀使了。”……万恶的孟宪呐,到底给他的弟子找了多少祸事留存于世。
“那个什么,苗月姑娘,”石音看她半晌都没办法动作,终归心下有些不忍,“你看这就咱们几个人,没人在乎你的皮相会如何,也没有人会外传,你到底有什么恩怨,直说便是,这就我们几个,我保证,肯定不会外漏。”
宇文席和云楚璧的人品都是过硬的,这点毋庸置疑,明夜又是当事人,石音已经下了保证,易璋的目光冰冷冷的从每个人脸上划过,直到落在顾则煦身上,“出去。”
顾则煦跳脚,“这是偏见吧?”
“要么保证,要么出去。”易璋才不管那么多,他只在乎他怀里的姑娘。
“我发誓可以了吧。绝对不说出去半个字。”顾则煦三指并拢义正言辞,他怎么可能出去,墨梵城左护法身份不明,这么个大谜底让他甩手就走?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易璋白他一眼,落回怀里的姑娘,“月儿?”
苗月轻轻应了一句,“我等了很久,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形容说出来这些。”她苦笑一声,“报应,都是报应。”
“晨儿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明夜拄着幸存剑站起身,目光灼灼盯住她,“以至于你会这么恨她,让她和我断了联系这么多年,让我挂念了这么多年最后只得了一个死字,到底为什么?!”
“因为……她害死了我啊。”苗月靠着易璋咳嗽半晌。。泪珠挂在她依旧小巧的下巴上,即使被掩藏了大半面容,还是能够辨出,这应该是个很清秀的姑娘,“你想知道么?好,那你就知道知道!”
苗月一手拨开长发,整张脸都遍布了蛊虫爬过的痕迹,可怖又狰狞,但还能看出下面的五官,清丽又温婉。
明夜和云楚璧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一动都不敢动,宇文席怀抱着手炉,不知为什么长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送出,念了句,“何苦,何苦。”
明晨?!石音不敢置信的看着苗月,她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匪夷所思。
石音看向明夜的时候后者脸色惨白,唇角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像是寒冬腊月的白雪被阳光照射,慢慢慢慢消散于天地间,什么都找不回。
他喉头动了动,发出带着颤音的两个字,“……晨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