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无眠盘算着如何找到无月。
她这才想起,她从没有问过无月的住址,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无月就如同山间的烈风,来也无影,去也无踪。
早晨,无眠照常来到胭脂铺,在门口发现一个信封,看起来是从门缝投递进来的。
无眠拿起那个白色的信封,右下角用品红色画着一个月亮,内里是一张白色暗纹的信纸,只书一行字“今日天黑时分,我去府上接你。”
是无月,无眠把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随身的口袋中。
桑榆之时,无眠回到城西的宅子,沈如晦不在,沈复卿也不见踪影。
无眠径直走到二楼的房间,刚一进门,就看见无月躺在她的床上。
“你怎么进来的?”无眠吓了一跳。
“想来便来了,更何况,你有求于我。”无月懒洋洋的说,手指在面具上轻轻滑动。
“你怎知我有求于你?”无眠心想,无月定是在诈她。
“你不想救蒋双溪?我可听说,他在狱中不太好混。一介书生,又怎能扛得住这牢狱之灾?”无月回。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我已和警局的一位先生打过招呼,他暗示我可以想法子劫蒋双溪出来。”
“所以,你是要和我做对亡命鸳鸯?”无月从床上起身,满眼戏谑。
“有何不可?你神通广大,我正愁如何寻你。没想到你自己撞上门来。”无眠暗笑,亡命鸳鸯?有点儿意思。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无月说罢向楼下走去。
“你可有计划?我们就这么径直去了?”无眠跟在他身后,这人还真是冷漠。
“你的问题还真多,你第一天认识我?我早已有周详的计划。等下你什么都不必做,拿出你在合欢楼的本事来,拖住狱卒就行了。”无月不耐烦的说。
“你凶什么凶?真不懂怜香惜玉。”无眠语气中带点撒娇的意味。
二人到达警局已是夜里,值班的还是那日戴眼镜的书呆子,无月用眼神示意无眠上去交涉。
“小哥儿,这么晚值班很辛苦吧。”无眠斜靠在桌子上,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冲那书呆子眨眨眼。
带着面具的无月拉低帽檐,溜了进去。
“还还好,习习惯了。姑娘你怎么来了?”书呆子扶下眼镜,结结巴巴的说。
“我来找沉先生,有要事相商。但我想,顺便来和你打个招呼。”无眠的手指在桌上画圈,旋即抬起眼来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拂过。“哎呀,我上次来就感觉小哥儿你面目清秀,不知道下次可有空一起喝茶?”
那书呆子哪儿受过这般待遇,登时羞红了脸,话也说不出一句。
“那我就先进手指放在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点在那书呆子脸上,抛了个媚眼,转身往警局里走去。
因为已经是夜里,警局里的人都有些懈怠,趁人不注意的功夫,无眠溜到牢房门口,无月已经站在拐角处等候。
两人对了一下眼色,无眠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哎!站住站住!干什么的!监牢重地,外人不得入内!”上来一个狱卒,伸手就拦无眠。
“小哥儿~我来看一个朋友,您方便通融通融?”无眠撒娇的说。
“这是大牢,岂是你说能探视就探视的?”狱卒说着,眼睛在无眠身上打量。
“您就通融通融~是我一个同乡,您要如何都好说嘛~”无眠顺势向他眼前凑了凑。
“我看着你面熟,是合欢楼的姑娘?”狱卒的眼神似乎要把眼前的美人儿看穿。
“是呀~我叫无眠。”无眠一双媚眼看着他,目不转睛。
“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原来是名声响当当的无眠姑娘啊,夏少帅看上的人。”狱卒两眼放光。
“哎呀,那都哪年哪月的事儿了。您给通融通融~”无眠又贴近了些。
“既然无眠姑娘赏光,我就放你进去,但是时间不能待太久,等下长官来查我不好交代。”狱卒伸出手来搂无眠的腰。
无眠也不躲,半推半就的。
她这面咯咯笑着,那边用眼神示意无月赶快溜进去。狱卒的眼睛几乎黏在无眠身上,哪还能留心别处,无月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小哥儿,那我先进去看看我朋友,多谢您卖我这个面子。”无眠笑着抽身出来,慢悠悠的往监牢里走去,临走前还不忘抛个媚眼。
狱卒被迷的两眼发昏:“这美人儿身上可真香啊。”
无月早已在内等她:“你还真是聊了挺长时间,怎么不聊到天亮?”他语气竟有几分醋意。
“你莫不是吃醋了?还不是你叫我去交涉?”无眠心中窃喜,每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却酸的不行。
已是夜里,犯人们大多昏昏沉沉的睡去,只有蒋双溪睡不着,月光从狭小的通风窗照进来,他的一袭白衣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平日里梳的整齐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他不知何时能出去,不知道羡鱼是不是还担心的成日哭呢。自打来这儿,他几乎没吃下东西,牢里的饭哪是人吃的。
“蒋双溪!”他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无眠和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子,看那男子身形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无眠小姐!你们怎么来了!羡鱼呢!”他连珠炮般的发问。
“你先别急,我们今夜是来带你出去的。”无眠压低声音说。
“把这衣服换上!别的不要多问,跟我走就是了。”无月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