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蓝这才匆匆把“你得深思熟虑啊”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收起来,崇拜无比地看着蕴笙,果然和打感情牌比起来,直接捋清后果,会助人更快地找到方向。
微蓝清咳两声,“严先生已过来与我说了,要为你赎身,往后你恢复自由身了,以前的事,过了那么久,又非你亲历,便对自己宽容几分罢。”
南书咬住唇没有说话,微蓝忽然觉得,对于这些受礼教压迫的女子来说,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离经叛道,只得补口说,“人生在世总为声名所累,我只希望人人过得自由随心罢,虽说极难。”蕴笙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蓝儿这话不错,”不过显然她之前的话很不讨人喜欢,蕴笙抽手给她一板栗,“你也不小了,这般糊涂说话,早晚给自己招祸端。”
微蓝吐吐舌头,朝蕴笙傻笑,蕴笙摸摸她的额头,“打疼没有?”关切之意,满满当当在脸上,蕴笙再虚扶南书一把,“你且安心回去等着待嫁罢,难得我看你也合眼缘,不若我也与你添份妆罢。”南书面露惶恐,“这……这怎么使得?”
微蓝笑着说:“怎么使不得,严先生教导我们一番,如今你要嫁他,那就是我们师娘了,不过是提早在师娘这儿通通气,又有什么不妥?”蕴笙微笑不语。南书感激地看蕴笙,微蓝,“奴最大的福气,实在是遇见了这样好的主子。”说着,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番跪拜礼给两人,也就退下了。
蕴笙心里有事,微蓝知道,可她却没问,两人对坐良久,就见那桌上的芝麻酥切片少了几块,蕴笙长长久久地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微蓝,“咱们还是好好照顾她罢,也是个可怜人。”微蓝不假思索地点头,是谁说的,s n?微蓝不愿多探究,愁人的选秀折腾得她夜夜噩梦,这可怕的宣德六年啊,就要来了。
南书的婚事羡煞了一府的适龄丫头们,洛府的丫鬟们长得基本算得上清秀好看,不过公子哥的屋子里,怕出乱子,管得严些,一时间嫉妒的声音占头条。南书出嫁几日后,安康堂里,洛老夫人与洛二夫人坐在火炕上对聊着。
“蓝儿这丫头,倒挺有手段,叶木绣在她的院子里服服帖帖的,也不枉你这样培养她。”
“娘说的是,毕竟以后她也是要当家做主的,即便是入不得贵人的眼,咱们家也在京都教养过她一场,总不好叫人家日后欺负了。”
洛老夫人一眯眼,悠悠道:“冲她那身份,就是皇上亲选,对她青眼有加,太后都不定能首肯呢。”洛二夫人垂眉,淡淡地说:“谁说不是呢,也好在这丫头长得可人,冰雪聪明,是个有好前程的。”
洛老夫人摇摇头,“我看啊,这孩子也就招公子哥喜欢,可当家的太太们可不定喜欢,娶妻娶贤,虽说这孩子在我们身边长大,我这心里到底存了几分喜欢。可话得说实了,她的样子,着实艳了些,这杨柳细腰的,倒有几分狐媚之像。”
“娘,……”
“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馨娘是怎么没的,前个鲁王不是才有了些音信,皇上就急急封了铃兰公主的孙子做南海郡王。皇上这天下都坐稳了,还这么忌惮着鲁王,偏生这时,蓝儿这孩子送去他眼前,这不是提醒皇上,太后,皇上这位子是怎么来的?”
洛二夫人沉默,双手祈祷状地交握着,洛老夫人继续说:“她若是落选,那是她的福分,我看这孩子啊,没笙儿那般的心气,无欲无求的,也是种活法。”
“谨遵娘的教诲。”洛二夫人心神稍定,又说:“当年鲁王若不是治下不严,这天下如何,还得另说啊。乌羌每过十多年便要生事,还好那公孙雪是递了降表,带着乌羌左支来归顺的,看来收服乌羌,指日可待。”
洛老夫人缄默,戳了戳自己手中的青铜手杖,她知道吴蔓蔓出自武将世家,可再这般说下去,难免犯忌讳,于是下意识地略过这个话题,“这叶木绣又搭上了芊芊?”洛二夫人一慌,忙答道:“本来是如此,好在是蓝儿擎制住了,这些日子老老实实的。”
洛老夫人也不太在意,似乎就随口一问,“那就好,芊芊这怀了孕,肖家必定看中,可我老婆子不稀罕,当日话说得清楚,她再敢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么些没皮没脸的事,我就一杖子了结了她。”
“娘别动怒,媳妇瞅着她不敢。”洛二夫人扶住洛老夫人的手,说得真诚。
“嗯,严先生近来成亲了?”洛老夫人今日的问题多而让人理不到头绪,洛二夫人也不知她的意图,却还是老实答道:“是。”
“哼,我欲帮他寻家大家闺秀,好助他得个锦绣前程,哪里晓得他并不领情,就喜欢个奴籍的丫头!”洛老夫人一拍面前四四方方的桃木小桌,“他们这般大的小子里,也就元哥儿懂事,什么情啊爱的,何尝比得上家族利益!这严肃,还有洛明德家的五小子,这时候被冲昏了头,往后有的他哭的时候!”
洛二夫人不敢辩驳,低头听着洛老夫人训话,“蔓蔓啊,你也好好看着康哥儿,明年,他的亲事,也合该有个结果,叫他把那些个花花心思收收!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