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秋好说歹说,终于让她相信了江楚成不会炒股票,最后,事没有帮上忙,曾大婶还是把礼品留了下来,看着曾大婶出门时的蹒跚的背影,陈金秋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股市真的如此凶险,她突然想到了陈金涛,开公司借钱炒股,亏了不少钱,如果不是楚成的同事帮忙,估计咱们家永远都翻不了身了。她打算晚上等陈金涛回来好好地教训教训他,结果等到很晚都不见楼下开门的声音。反而听到隔壁冬梅和丈夫彭运吉的争吵声。隐隐约约听到冬梅要死要活地说运吉在股市亏了那么多钱还隐瞒她,运吉还指责她乱买东西,冬梅又吵着闹着要离婚,最后彭大爷跑上楼来吼道:“你们两个不睡觉,我这个老东西还要睡觉啊!要离早点离,不离就滚出去吵!”陈金秋知道,老爷子年纪大脾气也大,儿子儿媳妇都是怕他的,很快这场闹剧就平复了下去。她突然感觉周围的人都被股市给逼疯了一般,曾经疯狂地谈论股市,现在疯狂地吵架,这些人的生活怎么都被股市左右了呢?她下决心要把陈金涛等回来,可是没多久就睡着了。
今天早晨刚起床的陈金涛就和一个看起来不男不女,右手臂上全是青色纹身的人在自己的铺子里聊起来了。他对陈金涛的狐朋狗友们从来看不顺眼,今天又看到如此夸张的人,更是哪里都不顺眼。她很想偷听他们聊什么,可是店里太忙就走开了,她不时地回头看他们,看到那个人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递给了陈金涛,陈金涛高兴的表情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里面是钱。但又否定了自己,不可能是钱,怎么会那么多钱呢?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女孩开着她的那辆红色汽车走后,陈金秋走到陈金涛的桌对面坐了下来。
“金涛,我问你,你姐夫上报纸的事,报纸上报道的是真的吗?”
“你怎么又问,昨天不是给你解释了吗?当然不是真的,我姐夫哪会炒股票,是他的同事厉害。”
陈金秋松了一口气,她彻底地相信了江楚成说的话。
“那我问你,你的公司开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
“是不是亏了不少钱?”
“哪有啊,报纸上不是都写了嘛,姐夫的同事帮我们赚回来了。”
“那也是先亏了再赚回来的吧!”她看到陈金涛不耐烦的样子,继续说道:“现在股市这么危险,你还是别炒股票了,把人家的钱都退回去,我们家欠的债你还不嫌多?再欠下去,我们家这辈子就是在替别人打工了呀。你听到没有,好好的找个正经工作,别瞎折腾了,姐担不起这个心!街口卖眼镜的老郭,隔壁的运吉,你知道他们现在亏了多少吗?亏的都活不下去了。”
“姐,你不懂就别瞎说,我们这是开公司,有亏有赢很正常,不是个人炒股,你什么都不懂。”说着他站了起来,提着黑色手提袋,准备向后面走去。“我换件衣服准备出门了。”
一听到陈金涛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自己就一时语塞了。是的,我确实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股市就跟赌博一样,太危险,借钱炒股肯定不对,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司。
“等一下,你的包里装的是什么?”她跟着追了进去。
“钱。”头回过头来说。
“多少钱?”
“三十万。”
陈金秋一听这么多钱,吓了一大跳,这么多钱,足够还上家里这些年欠下来的债务了。如果金涛再亏这么多钱,她不敢想象,估计他跟江楚成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你给我把这些钱退回去!我们家再也不许借钱了!”她拉着陈金涛的胳膊气愤地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正缺资金,你要我还回去。”陈金涛惊讶地看着她,“这些钱不是借的,是人家投资,投资懂不懂,什么叫投资?就是她出钱我出力帮他赚钱,即便是亏了人家也不会找我赔!”
“这些年你哪里赚到钱了?还帮别人赚钱,弟弟,你听姐一句,咱们家真的欠不起债了,我跟你姐夫累死累活的,现在都没还清妈妈当时看病借来的钱啊……”
“别说了!”陈金涛大声地吼道,突然打断了她的哀求,“就是因为妈妈没钱看病,就是因为我们家一直穷,我才要开公司的,我不想一辈子没钱,我要让你,让姥姥都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才辍学,才开公司的啊!这个社会谁老实谁就挨欺负!我陈金涛就是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她从没看到弟弟对自己这么生气过,有些话弟弟触动了她内心的伤痛,她没有文化,但是弟弟有追求,她知道自己不该阻止,但是她真的是太害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除了做菜做早点什么都不会,她有时候无比痛恨自己。妈妈去世了,爸爸出了意外,留下瘫痪的姥姥,幸好这个家还有楚成,代替了爸爸的角色,才不至于这个家崩塌,她,除了倚靠,什么都不会。
中午的阳光照在门前空旷的水泥地上,反射来的强光让她感动阵阵晕眩,她盖好纱布,退回到铺子里,坐到姥姥身边,闭着眼睛,用右手扶着额头,让脑袋尽量放松。旁边轮椅上的姥姥抬起颤巍巍的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明白老人家担心她。
“姥姥,我没事,你放心吧,就是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她劝慰到,然后继续闭眼休息。
她听见一辆汽车停在自己家门口,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色polo衫戴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