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所有都是你的。突然她感觉多了一个依靠后,对这个家的怨恨也少了许多,我该告诉他吗?是的,我应该告诉他,我的全部,她信任他。
“在我八岁那年。”她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痛苦的回忆占据了她的心里,“我记得是八岁,我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捉迷藏,我喜欢看他们找我找不到的样子和我被发现时的刺激,我喜欢那种感觉,感觉自己被重视,被疼爱,大家都在找你,为发现你而欣喜,你在黑暗中等待着被人发现,如同被解救一般,”她突然笑了笑,“我想天底下所有的小孩都喜欢这种感觉。那一天,他们以为我睡着了,我却突发奇想,在他们睡觉之前躲到了他们的衣柜里,我仅仅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像往常一样,可是,我听到了我这辈子最后悔听到的话,我父母的对话。”陈金涛微微皱着眉头,听得很入神,“我父亲……他……他杀了人,他放火,把人烧死了。我母亲知道了情况,什么也没做,我八岁,已经有了足够的明辨是非能力,我全听到了……”说完她留下了眼泪。
她陷入那个悲痛的回忆,那个黑暗的柜子里,那些慌乱的争吵,那个因为震惊而魂不守舍的自己,一切历历在目。
“人是不是你烧死的?”母亲白若芳充满恐惧地问父亲秦万东。
“你说什么?”父亲露出震惊的神色,现在回想起来没有比这更拙劣的表演了。
“你别骗我了,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母亲头瞥向一边,厉声地说道,“新闻已经报道了,江孔两家昨夜大火夫妻四人全部死了,你昨夜很晚才回来,神情慌张,而且……而且身上充满了汽油味,对不对?”
躲在柜子里的秦少青心砰砰乱跳,如同窒息,脑袋里一片麻木,大人们都在议论的事情竟然是父亲所为。
父亲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头去,过了好半天,走到母亲身边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了,火是我放的,难道你要去报警吗?”母亲留下泪来,“想想我们的三个孩子,想想你现在,没有我这个家怎么办?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胡枫这个狗东西要挟我,我不干的话,他就要用报纸毁了我,别人都发现我不是股神,我还怎么在沔阳市立足?我们能上哪儿去?”父亲抓住母亲的手,母亲将他的手甩开,“若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想要成功,总有些人要付出代价的,我都是为了这个家,若芳你要相信我,我保证,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了,我要好好做企业,我保证再也不让你和孩子们受苦,请你相信我,就当是为了孩子们。”
母亲沉默了好一阵,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
秦少青浑身颤抖,如同失去意识,留着眼泪,从衣柜里走了出来,看着父母亲那张惊恐的脸看着自己。
“放火?你说的是07年的事吗?”陈金涛突然问他,秦少青看着陈金涛那张震惊的脸。
“你怎么知道的?”秦少青和八岁那年一样震惊。
“07年沔阳银行曝出贪污案,发生挤兑,一夜之间传遍全市,晚上沔阳银行行长江怀远和副行长孔锡乾,两家四口人被人锁在屋内活活烧死,由于围攻他们的储户众多,人人都有动机,最后成了悬案不了了之。”陈金涛看着她念念有词地说道,“那个行长江怀远和妻子就是我姐夫江楚成的父亲和母亲。”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陈金涛坐起身来,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她。
“秦少……青。”秦少青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么巧?
“你父亲叫秦万东,秦少强是你哥哥对不对?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金钱豹看到你,为什么小油头看到你就不敢闹事了。可是……”陈金涛放开她的胳膊,坐在床边,“他是我姐夫,我不能对不起他,我不能跟你在一块,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那二十万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说完他开始穿衣服。
秦少青伤心地看着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等等,你是要告发我父亲吗?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她坐起身来,用被子捂在胸前,哭着缓缓地哀求道,她不知道自己想问哪一句。
陈金涛没有理他,秦少青有点绝望了。
“那你告诉我,你带我出来,就是因为我给你那二十万吗?”她绝望地问道。
“你怎么想,随便你。”说完打开门离开,重重的将门摔上。
窗外天空仍是漆黑一片,房间里只剩下秦少青一个人在默默地流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就离我而去呢?她突然想明白了,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他的投资人,来展现他的事业的愿景来了。还有他会不会回去报警,把我父亲抓起来?我父亲双腿残疾,要是真坐牢了怎么办?我虽然恨他,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她不敢往下想。
不行,我要给父亲打电话,她打开已经关机几天的手机,打开后看到几十个未接电话,名字都是显示的是张泽沛,张叔叔找我干什么?她把电话拨了回去。
“喂,少青,你在哪里?”张泽沛焦急地说。
“我,我在……上海。”
“你快点回来,你爸他……他……出了车祸,汽车失控掉进了江里,他去世了……”秦少青一听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
“我让人帮你订机票,最早的航班,你尽快赶回来,我派人去天河机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