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不是罪,它只关乎道德,我们只是在利用规则而已。”孔弟用手指擦了下鼻尖,“你为什么紧盯着华尔街不放?”
“只关乎道德?你们这些屁股整天坐在皮椅子的蛀虫怎么会明白那些受害者的感受!”基思艾伦有些愤怒,他沉默了许久说道,“有一位父亲,因为烧锅炉而失去了双眼,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他为了养活孩子,继续坚持工作,每天的工作就只有两件事情,铲起煤渣,扔进锅炉里,他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重复了五年,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反而以这项工作为荣,他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下班回来,给孩,生活本来可以这样过下去,可是直到有一天,一群西装革履的家伙在他们的工厂走了一圈,买下了这家工厂,这项本来不大的收购让那些家伙大肆炒作,上市公司股价大涨,这帮家伙获利不菲,他们在股市获利的钱,远远超过了购买这家小工厂的钱。但是,他们并没有让这家工厂继续运营下去,他们觉得这样的工厂是累赘,他们利用完了,他们将工厂解散了,然后变卖了工厂的资产,又赚了一笔。这位父亲就这样失去了工作,从此再也无力给孩子买面包,只能领微薄的救济金勉强度日,这位父亲在这个孩子8岁时,因为长期饥饿营养不良一场发烧就要了他的命,这个孩子成了孤儿被送进福利院,这个孩子发誓要将这帮人绳之以法,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立志做了一名检察官,现在他就坐在你面前。”
“那你帮我办的绿卡算什么?这不正是我们的交易?”
“这种小事情也能叫交易?”基思艾伦笑道。
孔弟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一个人的影子,罗斯索尔金,他和罗斯索尔金很像,都是偏执狂,都不按规律出牌,都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唯一的差别是:一个是“警察”一个是“盗贼”。
“那你找到我的证据了吗?”孔弟笑了笑。
基思艾伦有些愤怒。“你给我们的证据里关于你和罗斯索尔金的对话全部删除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西蒙斯和唐佩恩手下的交易员都招供了他们的上司,只有你的交易员没有招供你,并不是他们有多忠诚……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对了。”孔弟笑道,“应该是他们自己获取的信息吧?他们自己交易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孔弟这些年来,每笔重大的□□交易,他只会告诉手下的人,“注意你的邮件!”,这十几个人都会收到来自不同地区,不同ip,不同名称的邮件,但是内容都是一样的,就是让他们买入某只股票,仅此而已,这样孔弟就和这笔□□交易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手下的人只是遵命行事,根本不知道这笔交易就是□□交易,他们只知道买入后肯定会大涨,所以,即使他们想承认是遵照孔弟的意思行事,但仔细一想,孔弟确实没有给他们下达任何命令,这样检察院的那帮人根本无法从他们口中得到证据。
“小子,你很聪明,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我就放过你,如果还让我在华尔街看到你有所动作,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基思艾伦没有办法,只能放了他,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完全相信基思艾伦。
他从检察院里出来,为躲避记者,他从后门离开,外面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基思艾伦足足拘禁了他两天,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唐人街的一家中国五金店,取走一个银色的箱子。
刚一回到家,就看到秦少柔满脸泪水地看着他,他没有和她说话,他要赶紧把罗斯索尔金偷偷放在家里的窃听器清理掉,罗斯索尔金对自己身边的人从来不信任。
当她告诉他,她的父亲秦万东死了,那一刻他不知道高兴还是悲伤,值得高兴的是杀父仇人终于死了,令他悲伤的是陪伴自己八年的秦少柔要回到中国了,意味着要离开他了。
那么好吧,那就离开吧,他将他知道的所有真相都告诉了秦少柔,告诉她她父亲是杀人犯,告诉她江楚成去坐牢了,告诉她她自己就是她父亲的帮凶,江楚成去坐牢还有他被通缉也是因为她,他还告诉她,他和她结婚全是为了报复秦万东。他知道她是无心的,这个傻姑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很想上去安慰她,但克制住了自己。他跑到房间里扫描,眼泪流了下来,迅速地擦干。共找到五个窃听器,他戴上鸭舌帽,向外走去,他经过客厅,没有看她一眼。出门时,他故意用力摔门,她知道这只会让她更加伤心,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伤害,就像这些年对他的伤害一样,他靠着墙边再次哭了,这八年来第一次哭。
八年了,是该结束了。
当初在圣贝勒教堂前,他因为父母的去世和工作的不如意,将满腔的愤怒在狂风暴雨中宣泄出来。没想到,她来了,就在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恨她的家人,恨她帮助秦万东陷害他,他突然想到了报复,我回不了国,你也别想回国,我就是要你们父女分开,让你在我的身边受折磨,让你和我一样生活在痛苦之中,只有婚姻才能将她牢牢地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