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看着师父,终应了,匆匆跑出房门。
慕容筠玉虽然有心和司空毓儿亲近,肩上多了件重任,便多了几分担当,心中不由也开始重重考量。
初六当天,终是恋恋不舍地下了轮椅,装作勉强能走路的样子,向世人宣布,他的腿好了。
当然,在这一天,他再次接到了婉清送来的密信,知晓了东方盟主遇袭的消息。震惊悲伤之状,可想而知。
也就是在同一个时候,端木帮主那里,也收到了一封密信。
司空毓儿见他恢复,便放下他的事,此后每日带着乌鸦上午坐馆,下午出访为人看病。
短短几日之内,白虎堂有位女神医小司空赠医施药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一时之间,有许多原本无钱看病的穷苦百姓,便纷纷赶来求医。司空毓儿施展自己平生所学,但凡来求医者,俱是诊治的十分用心。端木白见她白日间十分忙碌,便暗暗命人吩咐了,将从筠玉那里 “搜刮”来的金银,转给司空毓儿,好让她选药取材,为人看病。
三日后。正月初九。
海棠门门主花见芳,携带众多弟子,正式前往丐帮白虎堂,与丐帮帮主端木白会面。名义为新年伊始的礼节性走访,实则为暗中秘密商议应对当下形式的计策。大敌当前,花见芳不敢有丝毫迟疑,她必须按部就班地统一各派力量,再次巩固武林正派一方的势力,纵使不为结盟,也需一致对外。
这次会面,十分庄重。
丐帮与海棠门素来交好。端木帮主与正韬门门主东方清衡本就是至交好友,对那东方老儿的义女海棠夫人也是爱护有加。当然,虽然是一介女流,海棠夫人的巾帼风范和过人能力,也令丐帮上下对她十分敬重。
丐帮素来具有强大的信息情报网,遍布大江南北,近日四大门派掌门分别遇袭的事情,也已开始在丐帮高层统辖者之间流传。这次两位门派领头人的会面,显然非比寻常。众人从两位领头人物面上的神色中也依稀觉察出些许端倪。
端木帮主亲自将花门主迎至内堂,在众人面前一番寒暄之后,便只留下洛长老和花门主秘密在房中议事。
众人虽然心生揣测,却都不敢近前打扰造次。
婉清和婉秋立在房门外,面上均是心事重重。
婉清心事悒悒,忍不住悄悄离开廊下,不知不觉,便举步来到那小驼子的房前。
此时此刻,那小驼子,正在院前的空地练武。
婉清看着那矫健的身影,一时停住,忘记了上前。
慕容筠玉此刻正在用一根细细的竹竿练习催风剑法。
那竹竿在空中飞刺疾舞,捻抹复挑,疾快时婉若天际飞龙,破苍山,穿顽石,气势动撼天地;舞的慢时如同碧潭游蛟,白虎啸,青龙吟,悠游五海,动人心魄;婉清看得入境入神,竟有几分痴了。
慕容筠玉不敢有负东方盟主的重托,是以每日里勤加修习自己的内力武学,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又想起了那封婉清连夜送来的密信。
一想到东方门主本是武学造诣极其高深之人,竟都被那神秘人偷袭,如今也是身中剧毒,他就如同针毡在背,心慌意乱,难以安神。
想到痛处,就连手中的竹竿,杀气也狠了几分,面前的一棵枇杷树,受到催风剑气的大力一激,竟应声而断。
婉清大惊失色,掩口惊呼。
筠玉察觉有人,匆忙吐纳收势。
“晚来是婉清姑娘,方才不该罔顾四周的环境,冒犯了。”筠玉唯恐惊吓到了旁人,一时心生歉疚。
“不。”婉清忙道。“是我打扰了你练剑才是,我这就离开。”
“婉清姑娘。”筠玉唤住婉清,憨然一笑:“我已经练完了。”
婉清停住身形,不好意思地笑笑。
“方才,那就是遮幕山庄的祖传剑法,催风剑诀吧?”忍不住,婉清还是轻问出声。
筠玉一怔,点了点头。
“你不必担心。师父已经告诉了我你的真正身份。我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婉清紧张地道。
“婉清姑娘。”筠玉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十分感激。“多谢。”
婉清笑了,转过头,去看那棵枇杷树。那棵枇杷树叶大荫浓,冬日之中依旧绿意盎然。本是秋孕冬花的树种,那棵枇杷树此时在绿叶丛中,累累金丸,结满了白色的花朵。枇杷树的芬芳静静地飘荡在四周,令人很是舒爽。
婉清走过去,摘下一颗枇杷的花骨朵,笑着道:“好香的枇杷。如果今天不被你的剑气斫断,等到来年夏天,定是硕果累累。”
筠玉看着她,一时触动,若有所思:“来年这个时候,我们会身在何方?”
婉清听了,只道他在发问,笑着抬起头答道:“来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定齐聚一堂,一起共赏枇杷花香。”
筠玉一怔。随即笑道:“是啊。来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定会齐聚一堂,一起共赏枇杷花香。”
两人相视而笑。
丐帮帮主端木白等三人在静室的秘密谈话持续了足足几个时辰。
只是令众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的密谈,并非是三人的密谈,而是四个。
因为在花门主离开之后,端木帮主与洛长老并不曾离开屋子。而小驼子王东海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被悄悄带了进去。
经过了长时间的紧密商谈,静室之中的蜡烛也即将快要燃尽。
“一定要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