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容筠玉和母亲离开了那凉亭,迎着雾气,走过那座木桥,终于来到了那座破败不堪的房子前,却发现那里是一座义庄。透过破烂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
慕容筠玉大惊失色。如果这里是义庄,那方才他所见到的女子,究竟是人是鬼?
方柔心中不由一阵失落:原来还是没有人住的。幽幽地叹息,方柔拾级而上。
推开木门,是一间宽敞的大堂,灰尘遍布,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一些杂物凌乱地摆在地上。奇怪的是这座义庄中并没有一具棺材。正对着大堂的是一座供台,上面赫然站立着一座面目狰狞的修罗黑色造像。两人在大堂里环视一圈,忽然发现屋子的一角有一个用干草搭成的简铺,上面还铺着一件衣物。不远处还有一堆燃尽的火堆。
“母亲,你看,这里昨夜似乎有人住过!”一定是父亲。慕容筠玉不由自主地就这么想。
方柔也现出激动的神色,点头道:“他们一定是离了义庄,往谷底去了!我们这就追上去。”
两人走出义庄,外面的雾依旧很浓。沿着依稀的山道小径继续往深谷中走,两个人不知走了多远,发现两边不知何时由植被稀疏的山壁变成了树木茂密的森林,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森林中。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小径已经看不到了,到处是浓密的树林,脚下很是泥泞。
“母亲,我们好像走错路了!”慕容筠玉似乎感觉到不太对劲。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去,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出路!”方柔也觉得异样。两人便往回走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个人无从得知。没有太阳,树林又被大雾笼盖,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两个人始终靠着一股信念坚持着,走的筋疲力尽。
“母亲,我们似乎在林子里打转!这棵树……我刚才已经见过了几次,上面是有人用匕首做下的同一个记号!”慕容筠玉指着身旁的一棵树大喊。
在义庄燃起的希望此时渐渐被被浇熄。方柔扶着那棵树,不由地心底一阵惊慌,又一阵悲凉。
“母亲,你快来看!”慕容筠玉指着地面。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字迹,却是两个人的对话。虽然有被涂抹的痕迹,有些字迹依旧可见。慕容筠玉和方柔都不明白对话当中的“影子”是什么意思,约略知道,那两人遇到了麻烦。方柔细细看去,这其中一个人的笔迹,每在写横笔时都会向回微挑,分明是慕容燕的笔迹。
“筠玉,这是你父亲的字迹,我认得!”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方柔看着这茫茫的树林,心头悲苦升腾。
慕容筠玉安抚母亲方柔平复下来,两人在林中又歇了一会儿。好在食物和水都还充足。这日的天气十分阴沉,没有太阳,两个人都无法确定时辰,只知道此时约莫该已过了正午。
忽然,前面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两个人站起身,循着声音走去。兵器相接的声音愈发近了,大雾之中现出好几个人影。
慕容筠玉看清楚了,正在打斗的其中的一个,竟然是那个富家公子哥赵“多金”!
看起来他们也被困在了树林里。有三个人打在一处。除了赵多金外,那位身材高大的随侍也在阵中。只是另外一个,一身紫衣,他却从未见过。场外还有另一个人,是那个当日在和平客栈对他吹胡子瞪眼,不男不女的跟班。他正躲在一旁的树枝后,很是紧张地看着战局。
那紫衣人的剑术十分高明,剑气凌厉,招招惊险。慕容筠玉看得心生敬叹,却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那赵多金的长拳内劲雄厚,刚柔并济,身形所到之处,气劲激荡,一看就有极深厚的内家功夫。那位身材高大的武卫的剑术,也是十分精妙,他与自己的主子配合无间,竭力想要罩住紫衣人身形,将他困住。
赵应乾与方靖天二人合力,虽然占了上风,可是那紫衣人却从未曾留下任何破绽,显然绝不打算束手成擒。三人打得十分激烈,难分难解。
慕容筠玉正看得惊心动魄,不想旁边仔细观察全场的母亲方柔此时低声对他道:“筠玉,你的朋友武功内力醇厚阳刚,竟是少林派的弟子。我和你父亲年轻时在少林寺做俗家弟子多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那位朋友所使得,正是少林寺的易筋经!要知道易筋经非少林寺高僧不得研习,你这朋友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年纪尚轻,武功竟会如此了得?”
慕容筠玉一惊,看着场中的赵应乾,没想到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位富家子弟。不想一旁母亲又道:“真是奇怪。那紫衣男子所用的剑法既多且杂,竟是集结了八大门派的精妙剑术!可是他的内力并不纯正,竟有几分像是魔教逍遥宫的路数!”
慕容筠玉听了大骇,对那紫衣人的敬羡之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照你所说,那这个人,岂不是我们的仇人?”
方柔却摇摇头:“这般亦正亦邪的武功路子,母亲也不敢就此断定他是逍遥宫的人。但是看起来,那紫衣人并未曾使出全力。可是此人十分危险,不得不防,我们要小心些才是。”
慕容筠玉点点头。想到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再看那紫衣人,意境大变,心底陡生愤懑。原本想看那赵“多金”的好戏的,此时反倒希望他能胜出。
就在两人窃窃耳语之际,却见那紫衣人躲过赵多金的飞身一踢,一个转身,长剑宛若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