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情不自禁想起黄妙菁来,她不是要求跟着他探案吗,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她叫来,让她去接近廖夫人。
不过一会儿肖光捷就知道,别的办法多余了,一个女人从制冰厂大门里匆匆出来了,看她的打扮和身材,应该就是廖夫人了。
等走近一点,他更清晰地看清廖夫人的长相,她三十多岁样子,梳着时下很流行的唐式发髻,身穿淡绿色的旗袍,手里拿着一条粉红的手巾,急步走来,时不时拿手巾擦一下脸。
她的脸上薄施脂粉,嘴上还搽了口红,嘴角边带着淡淡的笑意,颊上的酒窝挺生动,让人一看就是过得很滋润的女人。
肖光捷走过去,女人却站住了,脸上显出愕然的神态,好像发觉不是她什么堂弟,而是一个陌生人。
不得不说,廖夫人是漂亮的,眉宇间隐隐流着一股风骚气,秋水大眼顾盼生辉,而对着肖光捷却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又来了?”她问道。
“咦,你知道我是谁吗?”轮到肖光捷不解了。
她点点头,指指他,“你是警察吧,刚才跟苏副队长一起来过咱们厂里了。”
原来刚才他俩来厂里找廖厂长时,已经让她看到过了。
肖光捷也不隐瞒了,说道:“我不是警察,我是侦探,是协助苏副队长查案的。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肯定会如实回答对吗?”
廖太太眼神闪烁,显得很警惕,小声地问:“你想问什么?”
“我开门见山吧,你认得林焦恩吧?”
廖太太本来低垂的两眼一抬,脸上更是惊恐了。“为什么这么问?他是咱们厂里的工人,我能不认得吗?”她显得理直气壮的。
“好吧,关于你俩的事,我也不用捅穿了吧,你自己心里有数的。”
这一句简直直捣她的心窝,廖太太的脸一下子刷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跟他有什么事?不要诬蔑我们……”
肖光捷咧咧嘴角,压低声音,“哎,太太呀,我已经说了,不捅穿你们的事,难道你非要我全给你捅出来吗?其实我这次来,不是来计较你们这个事的,是问的另外一些事,你愿意说真话,我也不干涉你俩干了什么,因为我不关心你俩的关系,只关心钥匙的问题。”
一听钥匙问题,廖太太的紧张气息就缓解了,脸色恢复点红晕,但仍小心地问:“你要问钥匙的事,想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拿过林焦恩的那两把钥匙?”
“是,拿过。”
居然承认了,这么爽气。
肖光捷问:“为什么要偷拿,目的呢?”
廖太太迟疑了一下,可能也意识到隐瞒是不利的,自己与林焦恩的fēng_liú把柄被侦探捏着了,还是满足他的要求,有什么说什么吧。
“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
“哦,那是谁呢?”
“我的一个小表妹。
“叫什么名字?”
“红菱……当然,这是她的艺名。”
“艺名?难道她是唱戏的,或者演杂耍的?”
“不是,她是同香楼的小姐。”
廖太太的表妹居然在春院里当小姐,这倒是肖光捷没料到的,有个富得冒油的表亲,表妹本来不用去做卖身勾当的,随便在厂里弄个差使就可以衣食无忧。
不过这不是肖光捷需要关心的。他问:“红菱的真名叫什么?”
“吴盈珊。”
挺好的名字,估计长相也不赖,却甘愿去做个叫什么红菱的小姐。
“表妹为什么叫你偷拿林焦恩的钥匙?”
廖太太却摇了摇头,“她为了什么,没有跟我说,只央求我帮她一个忙。”
“她认得林焦恩吗?”
“认得,林焦恩去过同香楼混,但不是找的她。”
“也就是说,你表妹知道林焦恩有这么两把钥匙的?”
“对,她要是不知道的话,怎么会叫我去拿呢。”
“那她怎么知道的,是林焦恩亲口告诉过她,还是从别的地方得知的?”
“我不清楚,因为她没有讲过。”
“在你看来,她会是什么原因要拿到这两把钥匙呢?”
“可能……她是想跟林焦恩开个玩笑吧。”
这个说法倒挺新奇,让肖光捷很意外。
“开个玩笑?这是为什么?”
廖太太有些不自然,挤出一点笑容,她好像并没有想好。但还是努力地说:“我也是瞎猜的,林焦恩去同香楼,虽然不找她,但去的次数多了就会面熟,可能有一天林焦恩去同香楼跟别的小姐厮混时,她想跟他开点玩笑,从他脱下的衣兜里摸点东西出来,当然不是偷了自己要,而是想吓一吓他,结果摸到两把钥匙拿走了。”
肖光捷听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说,是你表妹叫你拿走林焦恩的钥匙,怎么又成了是她拿的?”
“是她在同香楼拿的,交给了我,让我还回去的。”
“那你要说清楚呀,搞得好像是你拿的。那个空烟壳就是你的吧,是你将两把钥匙塞在烟壳里,再扔在林焦恩床下的吧?”
廖太太承认了,点点头。
肖光捷问:“为什么你要弄个烟壳放钥匙呢,不能直接把钥匙交给他吗?”
“也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我发现他都不知道钥匙弄哪里去了,根本没猜到在同香楼被人掏了口袋,我也不直接给他,就用这个办法让他自己找到。”
“你和表妹都搞了个恶作剧,你表妹偷拿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