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继飞的右手缠上了纱布,他的左手其实完好,但是在装备场吃着打来的饭菜,被心疼照顾着。
韩青禹独自坐在人来人往吵嚷的食堂角落,把一双麻木僵硬的手臂瘫放在桌面上,像已经与身体无关的组织,埋头直接在饭盆里咬着吃,脸上沾了油,也粘了饭粒。
“我要是帮忙喂你吃饭,怎么算源能块啊?三次一块怎么样?”一个听着有点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青禹扭头看了一眼,是抱着一个大白瓷锅站在那里的宛秀景。
小姑娘回去后打听过了,知道面前这个家伙的手上竟然已经有一枚银质蔚蓝守护,而且很可能很快会再得一枚金质的。
所以,这整个人,他就是一堆的源能块啊,或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超级有源人。
“你想得美。”
韩青禹含糊说了一句,转回头,把脸埋回盆里。
“……”宛秀景最初看见他鼻尖上的饭粒原本想笑的,一听这么说,小巧的鼻翼顿时皱了皱。
“稀罕什么哦,本来我也不想做这么恶心的事。哼,明天打到你脖子都弯不了。”
小姑娘说完转身,昂着下巴抱着瓷锅噔噔噔就走了。
周围一片低低的笑声。
大概其中也有一部分女兵,本心是愿意帮忙的,如果现在不能动的是一个普通的新兵战友,她们帮也就帮了,可是偏他是韩青禹,女兵们反而觉得自己当众主动过去不好。
就这样,韩青禹艰难地吃完了饭,在洗手池用脸顶开水龙头,冲了脸,漱了口,再用脸把水龙头关上。
在别人看他很凄凉,他自己其实还好的目光相送中,一步一瘫一顿地回了宿舍。
然后睡了一夜。
第二天的训练,他又生龙活虎了。
“这可怕的体质啊。”
“嗯,毕竟是有之前奖励的源能块,可以另外温养身体的。”
“……”
训练完后的新兵们累得筋疲力尽,坐在场边树下议论着。
“源能块呢?”宛秀景伸手问。
“没带。”韩青禹直接说。
“没带?!”宛秀景又瞪人了,就跟她多凶多可怕似的。
“嗯,根据我目前对你的判断,第二天就给了的话,怕你以后就不上心了”,韩青禹认真说,“公平起见,我得再观察观察。”
宛秀景:“……”
“反正我也跑不了,不是吗?这还将近一个月的新兵期呢”
第二天的训练,韩青禹为免被过度围观,专门做了申请,然后把场地改到了实战馆,没让观众进场。
十五分钟说长不长。
新兵们看见s19和小姑娘平静从场馆大门走出来。
蹲在高处窗户上的猫跳进s19怀里。
三种生物一齐离开。
然后,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韩青禹才从侧门连滚带爬地滚出来。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宛秀景依然没拿到源能块,倒是s19,似乎开始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实战对练了,或者说越来越喜欢虐人。
这期间,劳简死皮赖脸进场看了两次。
他是总教官,韩青禹自然没权利拦他,包括偶尔有别的军官样的人,自己来了,不打招呼直接坐在看台上,韩青禹一样没办法说什么。
“这孩子的韧劲,我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他这每天进步的速度,真的吓人。”劳简在自己的教官办公室里,给已经回去425的李团长打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李王强爽朗而欣慰、得意的笑声。
“另外有个情况,昨天和今天,他对练的时候,场馆里来了几张我不太熟的生面孔,看起来……像是刚从一线过来的。”劳简慎重又说了一句。
“……”李团长不笑了。
“其中一个……我记得以前好像见过,没记错的话,怕是402的金色板擦都来了。”劳简说:“白板来没来人,我没注意到,但也应该肯定会来看一眼。”
第九军五十年历史一共出现过四支颜色板擦小队,其中至今仍然存在的,有两支:金色板擦、白板。
而军团关于新兵出营的规则中,有一条是这样的:全军上一年度排名前二十的区域小队在挑选新队员时,可以不受师团编制限制。
这个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向别的团的优秀新兵抛出橄榄枝。
说是双向选择,可是,又谁能拒绝颜色板擦抛来的橄榄枝呢?更安全,更多的学习机会,更大的荣耀,更容易拿到的源能奖励……
虽然说,新兵去了别的师团的小队后,等将来有一天自己当队长,军里原则上会建议他们回原来的团去组建小队,好提升全军实力。
可是,这一去好几年,感情此消彼长,人自己到时候都未必肯回来啊。那真要不想回,借口和办法,总是能折腾出来的。
而如果这个人还有可能缔造下一支颜色板擦——怕是连对面师长都会出面留人,亲自跟军团耍赖。
劳简这么说完,电话两面顿时都陷入沉默,也许是425实在已经太久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他们之前都不自觉忽略了这件事。
李团长支吾紧张了好一会儿,“那,不是有你在么?你跟韩小子的关系……”
“半个仇人啊。”劳简苦涩说:“孩子特别孝顺,所以难免有点怨我。”
“啊?!那怎么办?”李团长急了,他这一刻的懊恼,正是他之前的欢喜所在——韩青禹的新兵期,表现得实在太突出了。
劳简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