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秀君的娘和桃花俱是倒吸了一口气,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啊!
婆媳两个仿佛已经看见了金灿灿的前程!
可纪秀君却仍旧犹豫不决,若说对于云夫人的话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她仍旧面露难色。她摇摇头,说:“我得问问那三个孩子,若是他们不愿意,我总不能遗弃了他们!”
云夫人有些惊讶地高看了纪秀君一眼,她没有想到这样的条件开出来,纪秀君还能说出这番话。
三个孩子很快被喊了来,纪秀君斟酌了语句,把事情跟他们讲了,然后略忐忑地等着三个孩子表态。
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不可思议地说:“跟着霍将军走?那以后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都有漂亮衣服!还有丫鬟伺候着,美滋滋当主子?我的天呐!去去去!谁不去谁是傻子!”
陶陶还太小了,他对过继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此时听嫂子给他又解释了一遍,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完全明白。他仰着脸望着身侧的肖折釉,小声说:“我、我……我听、听姐姐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肖折釉的身上。
可是此时的肖折釉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霍玄让她把陶陶带过去!怪不得当初霍玄给陶陶找大夫诊治他的口疾!怪不得霍玄会教陶陶写字!
天呐!原来霍玄早就想认陶陶当儿子了?可是过嗣这种事不是一般在同宗的孩子里挑吗?霍家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可是不少的。霍玄为何偏偏挑了陶陶?
更让肖折釉意外的是霍玄居然没儿子?难道他家里全是女儿?
“釉釉?”纪秀君有些担忧地轻声唤了她一声。
肖折釉平复了一下心中震惊。她目光一扫,将屋中每个人神态尽数收入眼中。如今这一大家子的艰难情况,她很清楚。
或许这真的是最好的出路。
可是……
如果陶陶变成了霍玄的嗣子,那么……她日后该怎么称呼霍玄?虽说她上辈子对霍玄没什么感情,可毕竟当了他半年的夫人。如今陶陶喊他一声父亲,纵使她不用过继到他名下跟着喊一声父亲,却也实实在在差了个辈分。总觉得有些尴尬别捏。
“釉釉,你若是不同意,嫂子就把这事儿推了。你不用为难。”纪秀君见肖折釉脸色不对,急忙说道。
理智战胜情感,肖折釉揉了揉陶陶的头,笑着说:“这是好事儿。同意,我怎么能不同意呢……”
即使答应下来,肖折釉还是有些懵。她出了屋,一眼就看见霍玄立在院门口。
“这雁鸢翡翠羹瞧着是不错,就赏了你罢。”肖折釉的声音淡淡的。
“既然是俺们三姑娘送来的,奴婢哪儿能吃呐!”黄莺踮了一下脚,神态中透露着几许轻视。
“绛葡儿、绿果儿,服侍她吃下。”肖折釉忽松手,白瓷汤匙落在碗中,匙柄撞在碗沿儿,碰出清脆的声响来。
肖折釉的嘴角略略翘起,带着点嘲意。
绛葡儿和绿果儿愣了一下才明白肖折釉的意思。
“奴婢遵命!”两个小丫鬟一喜,朝黄莺冲过去。
“你们两个干什么这是!”黄莺皱着眉往后退。
绛葡儿、绿果儿笑嘻嘻地说:“当然是请姐姐吃东西呀!”
她们两个脸上带着笑,手下却暗暗使了劲儿,牢牢抓住了黄莺的胳膊。
一旁的白瓷儿急忙端起那碗雁鸢翡翠羹朝黄莺嘴里灌进去。
绿果儿还在一旁笑嘻嘻地问:“黄莺姐姐,好不好吃呀?”
“唔……唔……”黄莺拼命挣扎还是被灌了一嘴。雁鸢翡翠羹有点烫,将她嘴里烫出了泡。又因为她拼命挣扎的缘故,一半的雁鸢翡翠羹沿着她的嘴角淌下来,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裳里,又烫又狼狈。
黄莺吓坏了!她明明是来打别人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挣扎不了,她开始哭,摇头晃脑地哭。粘稠的羹汁呛进鼻子里,又是喷嚏,又是咳嗽。
肖折釉轻轻蹙了一下眉,她挺得笔直的脊背放松下来,倚靠着椅背。
“你的主子难道没有教过你当奴才的不能在主子面前失仪?”肖折釉轻飘飘地上下打量一遍黄莺,目光游走地很慢很慢,“红芍儿、橙桃儿,掌嘴。”
红芍儿和橙桃儿看着绛葡儿几个人往黄莺嘴里灌东西,她们早就跃跃欲试了,听了肖折釉吩咐,立刻应了一声冲过去。
两个小丫鬟也不说话,气势汹汹地挥舞着小巴掌,使劲儿往黄莺脸上招呼。
黄莺真的吓着了,她哭着说:“我、我可是三姑娘派……”
“黄莺姐姐,你可真是不长记性,正是因为不守规矩才挨了巴掌,我们表姑娘又没问话,居然还敢开口。”绿果儿笑嘻嘻地打断了她的话。
橙桃儿则是继续用巴掌堵黄莺想要求饶的嘴。
“漆漆、陶陶,咱们吃饭。”肖折釉转过身来,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了菜,小口小口地吃着。
“好……”漆漆和陶陶两个人看了一眼肖折釉,又看了一眼被打得不成样子的黄莺,默默拿起筷子来低着头吃饭。他们两个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不由心里忐忑打鼓。
肖折釉看着漆漆和陶陶闷声吃白饭,连菜都忘了吃。她暗想漆漆和陶陶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如果真的想要在霍家立稳,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