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鸿实践了他的诺言,带着甯玄住进了另外一扇门。
这个救她于危难的男人,好看得让她心慌的男人,只对她笑的男人……
是他,他叫筑鸿。
他,就是筑鸿。
虽然对于他的记忆并不清晰,但直觉告诉她,他们互相深爱着对方,那种感觉就像吸毒一般,让她沉溺其中,完全不想去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就这么赖着他,情不自禁地去希冀着与他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筑鸿也实践了对族人的诺言,用他寻得的一把神秘的匕首——盘古刃,划开了海底的鸿沟,将海水引到地下,再将祭坛中央的岩浆引到鸿沟,在地表铸成封印。
海水褪尽之时,曾经被淹没在海底的神殿、雕像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放眼望去,一排排建筑呈同心圆状围绕在他们周围,有些镀金的圆屋顶,在和风的穿梭中奏起美妙的乐曲。
人们纷纷走下金字塔,踩在久违的土地上,看着迅速生长的花草灌木,欢呼雀跃。他们再也不用缩小自己的身躯,蜷缩在一幢单调的金字塔里。
当恢复原来的身高,甯玄才发现,原本全族数万人所居的地方,仅仅是历代族长的居所。
“筑鸿,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她不想住在大家目光的聚焦处,这片大地的圆心,也必然是靶心。
筑鸿将她拉到身前,长臂一捞,从后肩揽住她,下巴蹭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你想去哪住?”
原本已准备好解释的说辞,没想到筑鸿却没问缘由。
“去看得到海的地方,我想听着海浪声入睡。”
筑鸿愣了一下,被全族人畏惧、厌恶的大海,何以在她心里却是一道美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问,就算真如告状的老人所言,她是海魔,那也是他心中最美的海魔。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于是,筑鸿按照甯玄的构想,在海边盖起了一座白色的木屋。不知道她是从哪看到的这种建筑,只知道她说过“白色和大海最配”。
每天早晨,筑鸿都会帮她梳头,虽然他梳的发髻好丑,但她仍是顶着这头奇怪的髻招摇过市;而后,筑鸿会跟其他长老一起去开辟疆土,寻觅更多适合生存的地界,在同心圆周围建起更多更大的圆;晚上,甯玄会做一桌子难吃的饭菜等他回来,听他说“今天的厨艺又有了进步”……
烛照有时会在附近徘徊,即使瞥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甯玄也会扭过头去,就当没看见一般。
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原谅这个顾全大局的兄长,但内心却有一股似是沉淀了许久的伤痛,让她无法原谅这个舍弃她的哥哥。
至于原因,她想应该是跟自己失去的部分记忆有关。
除此之外,她的每一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如梦幻般美好,直到再次看到那个女人,一切又开始变得诡异……
甯玄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再次”这个词。按理来说,那个衣着色彩斑斓的女人肯定不属于这里,但是那种感觉却似曾相识,她就站在海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觉得很难过。
甯玄走到她跟前,问她是谁。
女子定定地看着前方,未发一言,只是伸出右手,指向一个草木繁密的地方。
甯玄按照她所指的方向,走进了一片树林,越往深处,树木越繁密,但却有一种光芒越来越耀眼。
走着走着,竟发现密林中有一片空地,好像是花圃,里边长满了各种奇花,金色的凤蝶翩跹起舞,最奇特的是那一棵棵会发光的树,上方似是挂着太阳一般,绚烂夺目。
“谁?”花丛中的人听到脚步声,警惕地回过头来。
甯玄用袖子挡着头上耀眼的光芒,循声远眺,看到一个穿着浅褐色纱裙的女子蹲在花丛中,她那深邃的大眼睛,轮廓分明的五官……
“啊!!”这副容颜似是唤醒了某些记忆,让甯玄头疼欲裂。
“甯玄?”女子见她很是痛苦的模样,从花丛中轻盈地飞起,落在身畔扶住她,“甯玄,你怎么了?没事吧。”
甯玄用力拍打额头,侧过脸,尽量不去看她,尝试不理会关于这张脸的记忆,深呼吸稳定情绪,许久之后方才问道:“你是谁?”
“你怎么了?我是幽荧啊……”女子一脸茫然。
“幽荧?”
这个名字,好像上次听过,那个跟她一样拥有圣女之躯的巫女,但似乎并不止于此。
幽荧见她神色游移,轻声安抚道:“听烛照说,你自从上次受到惊吓之后,就开始精神恍惚,奇奇怪怪的,还跟族长搬到海边去住……我之前闭关研究治水之法,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出来之后,烛照跟我说了。你……别怪他……”
“烛照……不,我好像跟他,并不是很熟悉……只是……”甯玄捧着脑袋摇了摇头。
“你别这么说,他毕竟是你哥哥。”幽荧拉着她纤细的手,露出浅浅的微笑,“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他很希望你能来……”
“我……”
甯玄不知该说什么,眼前这个叫幽荧的女子分明在笑,却让她无端生出恐惧,到底是为什么呢?
突然看到那些会发光的树,“那是什么?”
幽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你不记得了么?那是灯树,能照亮大地的灯树,它的果实能发光,成熟之后就会升到天上,每天东升西落,成为白昼的象征。”
“灯树?也是你种的么?”
“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