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晨眼睁睁看着文明就这样离开,而他却忘了出声阻拦。
不得不承认,他目的性是太明确了,文明不信他也是正常的。
他的弟弟,被山书教养得还好,没有那么轻而易举就相信一个陌生人。
这算是一桩好事,不是吗?
可是,为何他心里的滋味,是这么的难受?
是因为,亲生兄弟相见,却比陌生人还不如吗?文明防他这个哥哥,堪比防狼。
邢晨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文明走后,他觉得室内的暖意都被他带走了,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冰冷。
文明离开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名字要是倒过来写,文明便成了明文,明文的话,还是文明更好听。
哥哥什么的,真的不要想太多了。
他叹了口气,今日个碰上的对手太弱智,全身而退不要太容易了。
“……”
日了狗了。
文明发现自己回来睡觉,居然做了个梦,梦中真有了个哥哥,哥哥转过身来,那张脸,居然变成了今晚在雨晨酒吧看到的那一位。
吓。
他莫名其妙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下睡意全无。
明明没睡多久,居然没睡意了,他向来习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
该死的。
昨晚就不该去的,没事给自己添堵,影响了睡眠质量。
陆胤宸跟宋乔过今天来得并不早,大概十点多来的,文明已经上工了。
看到文明,两人都有些匪夷所思,“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去做贼了吗?”
宋乔张嘴便问。
文明嘴贱,当场挤兑回去,“做贼也是做牡丹花下死的fēng_liúcǎi_huā贼。”
宋乔:“……”
很快,文明便昭显了他今天的不对劲。
“宋乔,过来帮我拿下这个。”
“宋乔,给我拿下那个。”
“给我一个扳手。”
“来个尖嘴钳。”
……
他使唤上瘾了,陆胤宸的眼神都带着警告意味看了他好几眼了,他还是我行我素,丝毫不知道收敛为何物。
宋乔倒是乖觉,没有反抗,无条件服从他的指令。
文明要是一如既往,她还得着急,他跟平素不同,说明他已经对自己昨天露出来的那块玉佩上了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能拿到文明手中的信物,就是让她下跪,她也心甘情愿。
文明被很多人盯上了,自己要是再没行动,先下手为强的真要变成别人了。
何况,她时日无多,离开帝都的日子,屈指可数。
“我昨天去古董一条街去转了转,买了一块上好的暖玉,只是我想刻个字,你有什么好推荐的没?我觉得你那块玉佩上的乔字,刻的字十分的大气,我也想刻个明字,将来当作传家宝留给我的子孙后代,告诉他们你爸你爷爷传给你的。”
文明修到一半,中途喘口气的工夫,闲来无事跟宋乔搭话。
他装模作样的,还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刻意的成份,可落在宋乔眼里,又顿觉好笑。
要是之前从来没跟文明接触过,她还信了他个邪,这会么,他早就露馅了。
“我玉佩上的那个字,的确大气,可是---”
宋乔没由来沉默了下来,文明追问,“可是什么?”
“可是那个刻字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想要麻烦对方,也没有机会了,只能另找高手了。”
“是得了病死了吗,还是生老病死的?”
宋乔的叹息声,并没有让文明及时收口,他反而跟被吊起了胃口一般,循循善诱道。
“意外死的,被人害死的---”
后面半个分句,宋乔声音跟着低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个玉佩上的乔字,是白锦凰,她的生父刻的。
他觉得乔字寓意好,可男可女,将来给儿子女儿取名皆好。
他这算未雨绸缪吗?
可他要是真的是算无遗策之人,就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殃及妻子女儿。
他临死之前,大概根本不知道妻子已经怀孕。
“被人害死的?你怎么知道?那个害他的人,得到报应了吗?”
“没有。那个害死他的人,还逍遥法外,因为他家大业大,财多势广,别人跟他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文明在试探她,宋乔心知肚明,可是回答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总是不受控制带上主观的激愤情绪。
陆胤宸已经换到他们隔壁那辆车修了,而这两个人,都恍若未觉。
陆胤宸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内容了,并没有打断或者插嘴。
他低下头,眼神落到了自己的鞋尖,沈曼跟白锦东的事情,还没有东窗事发,就已经牵动宋乔心绪如此起伏了,一旦事发,他都不知道宋乔会不会崩溃。
顾绯现在成了他的眼线,他已经知会过了,让她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条件下,帮忙注意下白锦东的举动。
顾绯说,自从上次去念凰阁后,白锦东都没有再去过了。
他现在每天晚上,早早就回房了,而她的婆婆王旭,每天容光焕发,气色很好,夫妻感情貌似更胜从前。
王旭这是握住了白锦东的把柄吗?
顾绯从白庭深口中打探出来,以前他爸饭后总爱待在他那个书房里,最近却没怎么踏足,每回都被他-妈说有事找他商量而叫回房里。
白锦东不像是能被王旭玩弄在掌心团团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