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余家人现身在了长安城,彼时积雪甚厚,冬日的阳光落在雪上,天空湛蓝,异常的明朗,却没有任何温度。
楚敛只能亲自跟踪了,一天一夜都没歇息,这人出门后,也发现自己是被跟踪了,便往比较繁华的朱雀街走,百姓渐多,等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这个人躲入了一群下马车的人当中。
叶繁讶然道:“大人,是江郡王妃姐弟。”
“我知道。”楚敛定睛一看,侧身一闪,躲到了一家茶肆里,收回了手中的刀刃,那和那人在一起的人,正是楚卿姐弟。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楚敛眼睁睁看着这一群人进入了茶楼,只得放弃。
叶繁说:“少主,此人也不是非杀不可。”
“不行,他既然进了郡王府,就容不得他活着了。”楚敛阖眼,语气清淡。
这人借故留在江郡王府,不过是想求得一席之地存活,同时也是因为他知道,江郡王妃与楚敛之前存有嫌隙,若是被挑拨的去江郡王身边吹耳边风,那还得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江郡王府上讨要吧?”叶繁道。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啊!”叶繁还没反应过来,楚敛就已经现身于街上,往楚卿姐弟所在的酒楼走去,这人脸上微微笑着,得意的挑衅着暗处跟踪他的人。
听完来者的意图,楚卿垂眸看着外面,竹外疏花香冷,遥寄深巷积雪中,微微薄愁,绵绵密密,北风席卷,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寒冷的冬天。
这个余家人,真的可信吗,当初的父亲与四叔他们,真的在做这样的事吗。
楚钰墨眉心轻折,青年亦是容色惊艳,沉吟道:“阿姐,我看他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楚家姐弟倏然一惊,神情微滞,楚钰墨更是戛然断了声音,随即房门陡然被推开,门外的侍女身形僵硬。
晃进来的人坦然自若,颀长的身形披着乌衣斗篷,只是在看见楚钰墨以及余家人时,眼中笑意转浓。
“七姐,怎么不开门呢。”
余家人听见七姐两个人,才知也是个楚家人,陡然松了一口气,可楚卿姐弟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愈发紧张起来,偏偏这个时候,楚敛来了。
“是你啊?”楚卿的语气故作淡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很难受,楚敛见她是否有愧疚,楚敛见她是否有愧疚,她也说不上来。
“这是怎么了,噢,钰墨堂兄也在这里。”楚敛坐了下来,叶繁守在外面,她只是清淡的扫了一眼三人,半垂了眼睛给自己斟茶,一管嗓音清泠挟着熟稔,余调微挑。
楚卿面目平平,冷冷淡淡道:“你来跟我们做什么?”
“只是碰巧遇见了七姐你们,你瞧窗外这疾雪劲风,寒意浸骨的,顺路来讨杯热茶可不为过吧。”楚敛一边低头饮茶,一边抬眸笑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只见对方眉眼蕴了厌倦。
楚卿只道他是阴魂不散,除夕才过,就遇见了。
“这是怎么了?”楚敛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陌生人,随意的问道。
“不知是什么人,胆敢在天子脚下对百姓不利,真是可恶至极。”楚卿义愤填膺,楚钰墨静静的不言语,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如此平静的,与楚敛在一个房间里喝茶。
托了楚敛的福,他们姐弟从之前的不知世事,不得不迅速长大,楚卿必须在江郡王的长辈面前委曲求全,原本他们对楚卿未来的夫婿,也只是求个与楚卿性情相投的好人即可。
楚钰墨为了躲避楚敛的追杀,也只得从白鹿书院不告而别,必须开始接受父亲教给他的一切,这对于喜,是极为痛苦的。
而且,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也是四处反目,东楚的一部分人为了在楚敛手下活命,也对他们赶尽杀绝。
楚敛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骨微微发白,盯着面前毫不知情的楚卿,依稀残留往日的纯净柔和,明媚的阳光下棕金色的发,泛着温柔的颜色。
“想必这贼人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
作为楚卿口中的贼人,楚敛感到滋味复杂,什么时候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含沙射影的讥讽。
“楚公子您怎么想?”楚卿抬眸问她,妩媚娇艳。
楚敛讪讪点头道:“说的是。”
楚卿真可说是心地纯善了,分明家逢巨变,又被楚敛这样伤害过,面对陌生人的求助,依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伸出手。
若楚敛是她,绝不会帮助任何人。
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我们走吧,不打扰郡王妃与楚公子了。”楚敛站起来,打开门对叶繁说,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这么明枪暗箭的吵架。
楚钰墨除了看见她的第一眼,露出惊讶和恨意,其余的时候神色平淡,从前就知道,楚家的孩子都很聪明。
在铸剑山庄,楚钰墨的行第在楚敛之上,其实,以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比楚钰墨以及楚卿年纪大的。
楚敛出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茶肆里坐了一个时辰,楚卿姐弟诸人终于出来了,余家人似乎很得意,朝外面环视一圈,大摇大摆的跟着江郡王府的人离开,看来,已经取信了楚卿。
楚敛直接去了摄政王的别院,进来脸色就不太好,左辞问道:“你这是被人挑衅了吗?”
“嗯,不过想来他是不知道,我们这种人,最讨厌